嫉妒蒙心、私欲熏心的一代宰相——李林甫-第72集
元代劉祁在《歸潛志》中提到:「士大夫為吏者,當以至公無我處之,事自理,民自服」。中國古人常將「至公無我」作為從政為官的最高境界。那麼,一心為己、以權謀私的官員,他們的結局下場如何?今天,讓我們一同走進宰相李林甫的人生故事。
李林甫,小字哥奴,唐朝宗室,是長平王李叔良的曾孫。他從千牛直長這一禁衛武官起家,歷任國子司業(相當於國子監「副校長」)、禮部尚書,最終成為宰相,也是唐玄宗時期在位時間最長的宰相。
李林甫在青年時期,曾利用舅家跟侍中源乾曜的姻親關係,想謀求司門郎中一職。可是,源乾曜卻說:「郎官必須有品行、才望,哥奴哪能擔任這個職務呢?」不過他還是為李林甫安排了太子諭德的職位,專門負責皇太子的德行教育。這一職務舉足輕重,事關李唐王朝江山基業的安定和延續。然而,李林甫能夠擔此重任嗎?
在東宮任職的李林甫,很快察覺到唐玄宗並不喜歡太子李瑛,於是精於權謀的他便開始另闢蹊徑,步步為營地靠近當時備受唐玄宗寵幸的武惠妃,甚至向武惠妃的兒子壽王李瑁獻上殷勤。
後來,李林甫能夠位極人臣,離不開武惠妃的暗中相助。在宰相裴光庭去世後,武家人曾指使高力士向唐玄宗推薦由李林甫接任。因茲事重大,高力士未敢稟報。當武惠妃將另一宰相蕭嵩舉薦韓休的消息傳給李林甫時,李林甫當即就表態支持韓休,以博得韓休的好感。
後來,韓休和蕭嵩二人之間產生了矛盾,韓休便向唐玄宗稱讚李林甫有宰相之才。此時,武惠妃也在後宮替李林甫向皇上美言。於是,李林甫終於升任黃門侍郎,很快又出任禮部尚書、同中書門下三品。善於攀附權貴、打造自己利益集團的李林甫,終於實現了夢寐以求的位極人臣的目的。
從此,李林甫對君主更加順從。為了能夠確保上奏的奏折符合唐玄宗的心意,他又極盡拉攏宦官,以便通過唐玄宗身邊的人,去了解和掌握唐玄宗的一舉一動,以及他的喜怒哀樂。就這樣,工於心計、能夠「體察聖意」的李林甫,讓唐玄宗愈來愈覺得離不開他這位宰相。
同時,他還竭盡全力地蔽塞言路,讓唐玄宗接收不到與他意見不同的機會。他把為皇帝正視聽的諫官集中起來訓話:「明主在上,我們做臣子的順從尚且應接不暇,哪裡還用得著進諫言呢!你們看看那些立仗馬,它們終日無聲,吃的卻是三品馬料;倘若隨意鳴叫,就將被打發走,絕沒有再回來的可能!」接著,他又建立制度規定:諫官上奏前必先請示宰相,其內容彙報通過以後才允許上奏;禦史議政,必須請禦史大夫一同署名。
李林甫向上不斷獻媚的同時,對同僚百官則是不擇手段地打壓陷害。對於韓休的舉薦之恩,他竟全然忘記,當他羽翼豐滿後就開始構陷韓休。李林甫曾一度引薦和重用外戚韋堅,但不久又指使楊慎矜中傷韋堅。隨著楊慎矜權位漸盛,李林甫又利用王鉷來對付打壓,最後使得楊慎矜被無辜冤殺,子女全都被流放嶺南。
善於以利相交、結黨營私的李林甫,一旦目標達成,發覺昔日同黨的勢力漸隆,就會蒙生起嫉妒心和惶惶不安的失落心。這時的李林甫便開始結交新的「夥伴」為自己剷除威脅,還不擇手段地利用權力屢興大獄。
當有極具才望、功業的賢士任職朝廷,或是被唐玄宗喜愛欣賞的同僚,都被嫉妒熏心的李林甫視為競爭對手。
有一次,唐玄宗稱讚兵部侍郎盧絢的儀表氣質,李林甫得知後立即將盧絢之子召來,謊稱皇帝有意將他父親派往廣州、交州任職,若是覺得路途遙遠,他可以就近安排到賓州、詹州。盧絢選擇了後者,但到任沒多久,李林甫又誣衊他身體有病,不理州事,結果被朝廷罷免。
還有一次,宰相嚴挺之被貶為絳州刺史後,唐玄宗有意重新起用他。李林甫便趕緊把嚴挺之的弟弟找來,假裝關心地說:「皇上要重新起用你家兄長,你讓他先上奏得了風疾,請求返京醫治。」當嚴家兄弟照辦後,李林甫便向唐玄宗稟報:「嚴挺之已得風疾,應該給他一個閑差,以便治病。」唐玄宗聽後感到很是惋惜。
李林甫巧設編織了一個又一個「圈套」,將權謀之術玩弄得淋漓盡致,哪曾想到最後竟網羅住了自己的性命和子孫的身家。正所謂:「天網恢恢,疏而不失」,「因果昭昭,絲毫不爽」。
李林甫病逝後還尚未下葬,就被削去官爵,抄沒家產,棺木被劈開、金紫朝服被剝,口內含著的珠子也被摳了出來……他的兒子們也被除名流放嶺南、黔中,親黨中有五十餘人被貶。
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。
在《遷善錄》中記載了一段被嫉妒蒙心、私欲熏心的宋大夫蔣瑗的故事:
宋大夫蔣瑗,有十子,一僂,一跛,一攣,一躄,一顛,一癡,一聾,一瞽,一啞,一獄死。公明子皋見之,問曰:「大夫所行何如?而禍至此!」瑗曰:「吾生平無他惡,唯好行嫉妒,勝己者忌之,佞己者悅之,聞人之善則疑之,聞人之惡則信之,見人有得,如己有失,見人有失,如己有得耳。」子皋歎曰:「大夫心行如此,須至滅門矣,惡報豈止此乎?」瑗聞其言惶然畏懼,子皋曰:「天雖高,而察甚下。若能改往修來,則其轉禍為福,不患遲矣。」瑗自此改惕,盡反生平所行,不數年,諸子之疾,漸次而愈。
蔣瑗和李林甫的不同之處是:蔣瑗得遇公明子皋,從而能夠改往修來、灑心易行。
如果歷史能夠重來,希望李林甫也能夠抓住改過遷善的機會,以公為官、為民造福,最終改變自己的命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