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身人-第42集
今天的故事出自於《法句譬喻經》。
過去有一個婆羅門修行人,他天生聰穎,事情無論大小,只要他看過一遍就能學會。因此他立下誓言:「天下的技術我一定要全部學會,如果有一件事情學不通,就不算明達。」
於是,他按著自己的志向四處遊學,尋訪名師。不久,世間各種技藝,舉凡六藝雜術、天文地理、醫術,甚至博奕、樂技、裁縫、廚膳等等,無不精通。他心裡想著:大丈夫能做到這樣,還有誰能比得上我?現在我就周遊各國,一定要揚名四海,將來記載在史冊上,讓我的事跡留芳百世。
有一次,他經過一個國家,信步走進街市中。在那裡,他看見一個人坐在地上做角弓,兩手飛快的調治筋角,十分靈巧,來買弓的人個個爭先恐後。他心想:從前所學的技能,原以為非常完備了,不料今天偶然看見這項技能,是從前沒有學過的,如果和他鬥技,勢必就不如人了,應當跟他學習才是。因此,他就跟隨弓師,做了他的弟子。在他盡心學習之下,一個月內,所做的弓之巧妙、手法之迅速已經勝過弓師。於是,他供養弓師財物,辭別而去。
他又繼續前行,途中必須渡過一條大江,這時他站在岸上,看見江心有一位船夫,他駕御船隻的速度如飛,迴旋上下,輕巧無比。他不禁欽佩的望著船夫,心裡想:我所學的技藝雖多,卻不曾學過駕船,這雖然是非常普通的一門技能,但是我仍然要學習,希望能具備所有的技能。因此,他又去拜師,成為了船夫的弟子,恭恭敬敬的學習、勞動。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,他對於水性的順逆已經全部熟悉,駕船已是迴旋上下,隨心所欲,又更勝過船師了。他再次供養財物,辭別而去。
這一次,他途經一個國家,看見國王的宮殿富麗堂皇,是他從未見過的,不禁讚歎的說:「這是誰造的宮殿啊,竟然巧妙到這樣的地步!」
他又想:我從出遊以來,還不曾學過這種技術,萬一和他競賽,必定不能勝過他了,還需要再把這項技能學好,使我技術完備,無人能敵。
他便四處尋訪建造宮殿的工匠,拜他為師盡心供養、學習。由於他絕頂聰明,不到一個月的工夫,工匠師所用到的規矩、方圓,他都已經全部通曉,雕文刻鏤更是盡得工匠師的訣竅,其精美程度甚至又超過了造宮殿的工匠師。這時候,他滿心歡喜,將自己的財物全數供養給工匠師,再度辭別而去。
從此,凡是世上所能見到的技能,他幾乎都精通了。於是他周遊天下,走遍十六個大國,四處和人較量技能,竟沒有人能勝過他,可以說是冠絕一時。漸漸的,再也沒有人來和他較量技能了,在他的心中,就產生了驕慢的心理,他想:「普天之下,還有誰能勝過我的嗎?」
佛在祇園精舍遠遠看見他,知道他可以化度,便用威神力化作一位沙門,手中拄著錫杖、托著缽,迎面向他走來。
他從來不知道有佛法,更沒有見過沙門,心裡覺得很奇怪,因此他就問沙門:「百王之國中,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服飾和器物,你到底是什麼人,形象與服飾都與平常人不同?」
沙門回答:「我是調身的人。」
他又問:「什麼叫調身?」
沙門便針對他過去所學過的技能,說了一首偈:「弓匠調角,水人調船,巧匠調木,智者調身。譬如厚石,風不能移,智者意重,毀譽不傾。譬如深淵,澄靜清明,慧人聞道,心淨歡然。」
沙門說完,便升躍到空中,還原佛身,三十二相好,八十種莊嚴。一時之間,光明照耀天地,他心中已經完全信服。佛又回到他前面告訴他說:「這只有調身的力量才能辦到。」
他便五體投地,向佛頂禮說:「請問調身應該怎麼做呢?」
佛就為他演說甚深微妙、令人了脫生死的佛法,更告訴他說:「弓、船、木匠與六藝技術,都是浮於外表的才華,放恣身、意而不知道停止,便是六道輪迴的生死之路。」
他聽了,才醒悟自己以往追求的並不是究竟的根本之法,忘記了人生的生死大事,反而去博取虛幻的名利,這豈是智者的作為。從此,他將佛的教誨深深的記在心上,志心追求深妙的佛法,以求了脫生死、出離六道。
師父說:佛在經上跟我們說,人活在世間,報盡的時候死了,四十九天之後,它就投胎了。一般不會超過四十九天,想不投胎,休息休息都辦不到,佛在經論裡面講的生死疲勞。這樁事情我們想想太可怕了!這個事情太大,所以它不是一生一世的事情,是生生世世永遠沒完沒了。這個問題,世間的學術、哲學、科學、宗教,都沒有辦法解決。
有些一流的宗教家,他可以修到色界天、無色界天,可以修到非想非非想天,壽命八萬大劫,那只是壽長而已。八萬大劫到了,他的定功失掉,還是要墮落,還是要輪迴,可見生死這個事情解決不了。
佛出現在世間就是為了這樁大事,所以佛在《法華經》裡面講,「佛為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」,什麼大事?就是生死大事。佛說八萬四千法門,門門都是解決這樁大事,首先我們要能信得過。
故事選自《法句譬喻經》
部分內容整理自《明倫月刊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