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位法師,諸位同學,請坐。請看《大經科註》第四百一十四頁,我們從第二行看起:
「峻諦師繼曰:此含三義」,這個是說前面,世間自在王如來對法藏菩薩的開示。這裡頭最重要就是三個「自」字,自修、自知、自攝,這個意思很深。前面我們看過《會疏》裡頭說的,這是日本峻諦師,他用《法華經》的「三止」來做證明。此地佛這三個自,跟釋迦牟尼佛在《法華經》上講「三止」之說意味相通。「法華三止說」,《佛學大辭典》有「三止三請」,這是佛門的故事。「法華經方便品之初,先讚嘆如來之二智」,二智是實智、權智,實智叫根本智,權智叫方便智;實智是自受用,權智是度化眾生,是教學用的。以諸法實相甚深微妙,佛想說又不說了,舍利弗代表大眾請說。如此佛與舍利弗交互,佛是三止,舍利弗是三請,佛在第三次啟請的時候答應了,「廣說妙法」,就是宣說這部《妙法蓮華經》。是這麼個故事,你看《法華經》的啟請有這麼一段故事,這叫「三止三請」。
諸法實相確實甚深,佛說這樁事情講透了的在《般若經》,六百卷《大般若》,《華嚴經》講透了,《法華經》講透了。說這樁事情不容易,為什麼?真難懂。我們學佛學了六十多年,現在才有個概念。這個概念還是得力於現代的量子力學家他們的研究報告,要不然憑凡夫無法想像,為什麼?它是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」,我們怎麼能知道?但是要信,不敢懷疑,可是又有疑問,疑總是斷不了。這個疑就是宗門說的疑情,遇到緣會覺悟,小疑則小悟,大疑則大悟,不疑就沒得悟了。這不是壞事情,這不是不相信,相信佛說的絕對是真的,但是我們的境界達不到,所以打了個問號。這個問號不是普通懷疑、不信,我們是信,真信,是我們自己能力沒達到。科學家真的幫助我們一把力,讓我們的心定下來,對佛的信心加強了、堅定了,一點都不懷疑了。
峻諦師接著又說這裡有三個意思,第一個是「法藏菩薩宿殖深厚」,過去栽培得深厚,「高才勇哲,與世超異」,這是佛對法藏的讚歎。宿殖深厚,讓我們在今天讀這一句感觸很深。佛法在這一代若存若亡,真的走到存亡的臨界點,不能拯救,佛法就沒有了,跟傳統文化同一個命運。我們有心,沒有力量,自己盡這一點綿薄之力,障難太多太多了,幫助我們的人沒有了,障礙我們的人全出來了。我學佛,走這個路子,佛門同修沒有看到反對的,我過去的長官、同事、同學,沒有一個不說我迷信,迷得太過分了,怎麼會去出家當和尚去?只有一個方東美先生,我出家之後去看他,他看到我:你真幹了?我說是,老師說的人生最高的享受,我怎麼不肯幹?對,你走這個路子好!只有他一個讚歎,別人真的都是外行。在中國大陸,對我讚歎、歡喜的,趙樸初老居士、茗山老和尚,還有個天主教的傅鐵山大主教,這些人讚歎歡喜。這三個都走了,那三個是我的護法,三個護法走了,大陸上沒護法了,所以這麼多年我就不去了。知己真難,真不容易!
我自己對自己清楚,因為環境不一樣,跟方老師、跟章嘉大師,我都還是有工作,每天得上班,只有星期天我可以親近他們,一個星期一次。辭掉工作之後,到李老師那邊才叫是一心參學。可是老師事業太多了,工作量太大,只有在講經、教學聽他的課,其他的沒有時間單獨教我,不像方老師、章嘉大師,他們單獨教我;也不是居住在一起,長時間親近,這個緣都沒有。我到台中,李老師的事業都建立了,蓮社、慈光圖書館、菩提醫院,還有個安老院,有兩個幼稚園,養老、育幼。他還兼了兩個學校的教授,本身還是孔德成的主任祕書。跟他見面要一個星期之前約時間,一個星期之內決定排不上,很辛苦!我跟他的時候七十歲,我三十一歲,他七十歲,老人了,不忍心找他,找他也不行,他沒有時間。所以我這個根基,學佛的根基,是章嘉大師奠定的,基礎,以這個基礎到台中親近李老師才有一點成就。但是這個基礎不牢固,不是正式求學的。
所以,我希望底下一代要超過我,下一代不能超過前面這一代,那叫衰相,那一代不如一代,後來就滅亡了。佛、儒的教學都希望底下一代超過我,下一代的人踩著我的膝蓋、踩著我的肩膀上去,這就對。你看中國從前做官戴的烏紗帽,那個烏紗帽像樓梯一樣,前面矮一截,後頭高的,那什麼意思?就時時刻刻看到這個帽子,前面是我,後頭是後一代,後一代要比我高。都有這個念頭,社會才能祥和、才能安定,才能成長、才有進步。如果像我這一代一樣平平的,我們這一代做的沒有成就;必須把後面人提起來超過我,成就,這才是成就。如果壓住,希望這一代不如我,教得再好、修得再好都是阿鼻地獄。你所修得的,功德是毫無,只是福德,福德是人天福報。真正沒有自己,想到天下苦難眾生,想到培養人才個個超過自己,這是功德,我們如果不發心求生極樂世界,決定生天。心量要大,要真正善良。
沒有遇到人那沒辦法,人才可遇不可求,到哪去找去?早年我一個人在海外,很辛苦,到處跑。回到台灣,第一個我去看老師,我向老師要求了好幾次:老師,多培養幾個學生,我們在海外有幫手、有呼應。我說了好幾次,最後一次老師說:我不是不肯教,你替我找學生。這句話以後我不再說了,到哪裡去找?哪裡去找一個老實、聽話、真幹的學生?真找不到。所以我才曉得,老師告訴我,學生找老師難,可遇不可求,老師要找個學生更難。這是真的,不是假的,通過我們六十年的學習,對這樁事情印象非常深刻,到哪去找人!
現在風氣逐漸形成了,這個十年沒白做,國內、國外慢慢都覺悟了,都在搞傳統文化,都在搞道德講座,都在向古人學習。能成就嗎?是真幹嗎?這就很難說了,如果裡頭財色名利不是徹底放下,就很難講。這個東西是魔,稍稍有成就、有名氣的時候,財色都來了,一接觸,把握不住,就墮落了。幾個人看到這個東西不動心,不放在心上?雖有若無,腳跟紮得牢,才有成就,稍稍動搖就完了。這個古時候很多,我們在歷史上看到,變節的,晚年變節的,那些人,讀書人,可以說基礎都非常深厚,到老年遇到這些東西還敵不住,何況我們根基不足的人。
我這一生根基薄,還能夠保得住,就是天天講經。講給誰聽?講給自己聽。別人聽是附帶的,自己聽是真的。天天聽佛的勸導,才保得住,一個月不講經、不讀經,我自己就不敢保險了,你說這個多重要。佛教我們親近善知識,經典就是善知識,親近諸佛菩薩,親近祖師大德,天天不捨。我每天至少讀經四個小時,跟大家分享四個小時,四個小時讀經這是最低的,有時間可以做到六個小時。現在體力差了,年輕的時候一天八個小時到十個小時,靠這個。佛菩薩天天勸我,不敢懈怠。
我們親近老師,確實學歷、經歷什麼都沒有,就憑著老實、聽話、真幹,老師教我怎麼做,我就老老實實去做。在台中,我親近老師,老師給我約法三章,就是三個條件,我答應,他收我做學生;我不答應,他說你到別的地方去,你另請高明。第一個條件,從我拜老師這天起,我以前所學的,方老師也好,是章嘉大師也好,什麼都好,統統不算數,我不承認,跟著我從頭學起。這第一個條件。第二個條件,從今天起,只准許聽我一個人講經,其他的任何人,無論出家在家,講經不准去聽。這第二個。第三個,從今天起,你想看的文字、看的書,就是佛書也一樣,沒有經過他同意不能看。就這麼三個條件。我那時候想,好像老師很跋扈、很傲慢,把別人都放在一邊,只有他自己一個。我就接受了,我真聽話。接受之後,他說有時間限制的,五年。以後我聽到佛門裡頭入門五年學戒,就是這三個條件。
到我到新加坡,那個時候演培法師,我們也是認識很久,我一學佛的時候就認識他,他是善導寺的住持,那個時候四十多歲,他大我十歲。我也是個講經的,他也是講經的,我們談得就很投機。我去訪問他,他把他過去學習的經過告訴我,我才恍然大悟。他是沙彌,十幾歲出家,跟諦閑法師,諦閑法師給他約法三章,就是李老師一模一樣的。我才曉得這不是李老師的,這是古大德祖祖相傳的,這就是依一個人,不能依兩個人。依一個人你走的是一條路,你能夠走通,你依兩個人你就是走了岔路,三個人就是三岔路口,四個人就是四面八方,你不會有成就的。讓我們深深體會到現在學校念書的學生為什麼不成就?老師太多,科目太多,學雜了、學亂了。
我守老師這個約法,三個月之後就生歡喜心,為什麼?頭腦清淨了。你看,不准聽,耳朵塞了;不准看,眼睛封閉了;不准你想,只准聽他一個人的教誨,聽他一個人指導,心清淨了。就是說,佛經上講的,煩惱輕,智慧長,有一點這個意思出來了,歡喜,叫法喜。六個月之後就非常堅定了,所以老師教我五年,到了五年,我跟老師說我再學五年,我遵守老師的約法十年。以後打聽打聽,老師對別人沒這個教法,就我這一個,周家麟沒有約法三章,徐醒民也沒有約法三章。我從懺雲法師茅蓬下來,到台中親近他老人家,懺雲法師寫了一封信推薦。那時候主要的是朱鏡宙老居士,他跟老師是老朋友,他們兩個同年,我跟朱老認識很多年了。這樣親近老師的。
緣,老師還告訴我,他說你這樣子常常在國外,對自己行,有成就,對利益眾生沒有成就。我說為什麼?他說你想想看,你到一個地方,一年去一次,講一次經,頂多半個月、一個月,一年十二個月,聽一個月經,其他十一個月還胡思亂想,怎麼可能成就?這中國古人講的,「一日暴之,十日寒之」。那怎麼樣?老師講要有一個道場。我就留意這樁事情,但是緣都不成熟。第一個,沒有財力。那時候沒出名,沒人知道,誰送錢給我?我們又不攀緣,又不跟人打交道。第二個,當地同行有嫉妒心,這是我深深體會到的。所以,過這種像游擊戰的這種生活,到處打游擊。這是我們的福報不能跟古人比,古時候社會安定,高僧大德住在深山裡頭,我們要跟他學,可以十年、二十年不下山。有好老師、有好同學,哪有不能成就的道理!
我們不爭名逐利,人家擔心、害怕,所以到我這裡來看的人,我都告訴他看我的大雄寶殿。我那上面是大雄寶殿,當中是萬姓先祖紀念堂,祖師的紀念堂,下面是找我超度的眾生,我們就在這一格三層。大家到這裡來看,放心了,我不建道場,不跟人爭名逐利。我每天能吃飽穿暖,有個小房間睡得很舒服,足了,非常滿足,知足常樂。
在新加坡,一九九九年,團結新加坡九個宗教,把新加坡宗教變成兄弟姐妹,這是個創舉,前人沒做過的,做得很成功。以後,印尼宗教團結了,馬來西亞、澳洲都做得很有效果。在澳洲,就是意想不到,也是美國紐約九一一事件發生了,這麼一個因緣,引發澳洲昆士蘭大學和平學院做為認真思考這個問題。一般大學沒有和平學院,所以我看到和平學院我都感到奇怪。原來和平學院培養的人才,他有學位,有碩士、有博士,這些人才多半是在聯合國服務,為這個社會調解糾紛,培養這一類人才,促進社會安定和平。全世界只有八個大學有,不多。他們認真思考,因為以前他們用的方法、理念錯了,他們承認,把衝突升級了,變成一種恐怖戰爭。校長派兩個教授到山上找我,我在澳洲住山上,邀請我跟他們學院的教授舉行一個座談會,來討論這個問題。這是個大事,不是小事,為拯救社會,是佛應該做的事情,我答應他了。
這次會談我才了解,他們給我做了五十分鐘的報告,參加的教授十九個人,跟我坐到對面的是個資深教授,美國人。我就問他們,你們對於(我是用他們的話)消弭衝突、促進和平是用什麼方法?他說他們一向用的方法是報復,用鎮壓,用這個手段。但是現在報復、鎮壓搞得對方用恐怖戰爭,升級了,所以現在想改變策略,用真正和平的方法來解決,不用暴力。這個想法是正確的,冤冤相報沒完沒了,報復決定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,要和解,要用誠心、要有誠意。也就是在那天,對面坐的是個美國人,我向他請教,我說美國的教育,從幼兒園到大學、研究所,是不是都教競爭?他說是的,從小就教競爭。我說競爭再提升是什麼?我這一問,他愣住了。他很冷靜在聽我,沒有說話。我說競爭提升就是鬥爭,鬥爭再提升就是戰爭,現在你們用這個方法,恐怖戰爭出來了,從鬥爭提升到戰爭。我說這個是死路一條。
戰爭,現代的戰爭是核武、是生化,這個大家都知道,這個戰爭爆發就是世界毀滅。發動這個戰爭的人不是正常人,正常人決定不幹毀滅人類的事情,他不會幹這個事情。什麼人?神經不正常,瘋狂了,他就會發動,我死,你們大家跟我一起死。發動這個戰爭,在佛法因果裡面講,阿鼻地獄;要滅人類,這個人在地獄永遠不會翻身。如果知道因果的理論與事實真相,他決定不會幹。所以,消弭戰爭的方法,提倡因果教育、提倡倫理道德教育。學過倫理道德,不願意戰爭;懂得因果報應,不敢發動戰爭。
那一天會兩個多小時,中午學校招待我們吃飯,我回去了。第二個星期又來邀我,學校已經準備了聘書,聘請我做他們學校教授。格里菲斯大學校長送我博士學位,也是他們學校的教授。我向他們兩位校長感謝,我說我不需要這些,我很樂意跟教授們在一起座談。校長逼著我要接受,我說為什麼?他說你的這個想法、看法,真的能夠幫助聯合國解決問題,希望你代表學校、代表澳洲參加聯合國的和平活動。這麼一回事情。聯合國邀請的對象一定有博士學位,教授這個身分這他們最歡迎。我在這個情形之下不得已才接受了。這樣我就跟聯合國掛了鉤,參加十多次的會議。能不能解決問題?不能。
我們把中國這套東西拿去報告,與會的會友,那是各國的學者專家、政府高級官員,聽到之後都歡喜,聞所未聞,他們從來沒聽說過。但是沒有信心,告訴我,這是理想,這做不到。這才真正把我一棒打醒了,我知道問題在什麼地方,問題在信心不足。他沒有信心,知道好,沒有信心。這就讓我想到地球上這四百多年來的科學發展,統統是走物理,物理裡面第一個條件就是教你懷疑,從懷疑發現問題,再去追蹤、研究找答案,它是這個。物理可以,古聖先賢的學問不行,它是心學,它是心性之學,它不是物理,是心理。心理用的方法跟它相反,是堅定的信心,一絲毫不懷疑才行。這個麻煩才大了,這是極大的衝突,我們如何能叫他相信?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,科學家說拿證據來,我就想,我們如何做出一個小鎮、小村,做出來了,請他們來看,他們才會相信。
我二00五年的年底,十一月,在湯池小鎮建廬江文化中心,就是個實驗點,是做給聯合國看的,讓他們相信。這個小點,我也走了很多地方,緣都不成熟,新加坡、馬來西亞、澳洲,再前面是美國,緣都不成熟。我很久沒有回老家了,回到老家,看看還有一些族兄弟,堂兄弟還有幾個,同一個祖父的,還有三、四個人,族兄弟就比較多,同曾祖父的、同高祖父的。我們家族是個大族,現在在家鄉大概還有一萬五千人,真不少。這些族兄弟三十多個人在一塊聊天,我就把我這幾年幹的這些事情向大家報告,他們聽了很高興:我們在家鄉做,我們支持你。這麼一起哄,湯池小鎮就搞起來了,這也是我沒想到的,緣!
正好碰到馬來西亞有個居士,他是個企業家,他的父親做的事業很多,在香港,這都是他企業裡頭的一個項目,一個小型的輪船公司。父親過世了,兄弟姐妹不願意幹這個事情,把它賣掉了,賣了大家分錢。他分到九百萬美金,拿來告訴我:法師,這個錢我一分都不要,你能不能幫助我做教育事業,最好是做教育事業。我說我湯池小鎮搞做實驗,正好,有這筆資金,問題解決了。我把他這筆錢分作兩份,五百萬給湯池建校舍,另外四百萬我交給游本昌,大陸上演員,叫他拍一些像《了凡四訓》、《俞淨意遇灶神記》,拍攝這個電影。他做了,做了之後我看了不很理想,所以就沒有繼續。錢收入支出,他的事情,我沒有看到。湯池那邊,直接送到那邊,游本昌也是,直接送給他,不要經過我,我只是給你介紹,你們去做。就這麼做成了。
本來我們想,應該看到效果要兩年到三年,沒有想到,三個多月效果卓著,出乎我意料之外,所有老師都感到意外。我說我們的實驗證明兩樁事情,第一個,證明了人性本善,《三字經》上說的「人之初,性本善」,是真的不是假的;第二個證明人民是非常好教的,只是沒有去教他。這個中心辛辛苦苦在風浪當中很不穩定,但是做了三年,三年辦了很多活動,這些活動影響到國內外,沒有白做。我跟這些老師們說,這個成就我們自己千萬不要居功,不要認為是我們做得好,那就錯了,你就傲慢態度就出來了。這是祖宗之德,三寶加持,一定要認識清楚。我們哪有這麼大的德能?傳統文化丟掉兩百年,怎麼可能在三、四個月看到效果?這不可能的事情。這是祖宗安排的,我們在這裡做出表演,搞成功了。
成功之後,因為我的目的是給聯合國做證明的,所以就想到如何到聯合國辦一個大活動,讓全世界都知道。我想都是佛菩薩、祖宗在安排,過了兩個月,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來找我,邀請我在二00六年十月,同年十月,主辦一個活動,邀請我做主辦單位。主辦單位有權力,協辦要聽它的,這就很難得,這個機會到哪去找!我接到這個通知我不相信,聯合國找是找會員國,我們在澳洲只是小小的一個淨宗學院,它怎麼能找到我?派三個人到巴黎去打聽,打電話回來給我說,是真的不是假的。聯合國找的是泰國,而是泰國大使向聯合國推薦,請我去做主辦單位,這麼回事情。我們參加聯合國的活動,第一次地點就是在曼谷大學,在那邊住了一個多星期,跟泰國就結了緣。跟泰國佛教結了緣,跟泰國皇室結了緣,跟泰國政府結了緣,關係都非常好。所以泰國大使推薦,我就安心了,我就答應了,只有五個月的時間,積極籌備。聯合國這個活動辦得非常成功,一直到現在,那些很多會友對那個活動還念念不忘。
去年五月,泰國辦了個多元文化的活動,邀請我,我參加了。我沒有想到,聯合國那邊聽說我在泰國,來了十七個大使,就是十七個國家的大使到泰國來看我。都是懷念二00六年辦的活動,希望我再去辦一次,這很感動人。我說上次去我有湯池做報告,這次你要再叫我辦一次,我沒東西拿出去,上台做次講演沒什麼意思。我們正好就想到,澳洲圖文巴我住的這個小城,我在這裡住了十一年,十一年對於團結群眾這個工作做得很有效果。我們團結的方法,是十一年前學院在那裡建立了,買的是基督教的教堂。這個基督教很興旺,信眾人數增加,教堂容納不下,它必須找地方蓋新教堂,蓋大教堂,舊的就賣給我。很便宜,澳洲錢我記得是五十六、七萬塊錢。我們把它做一個學院,淨土宗的學院。
整修了一下,邀請鄰居,正式發邀請函,我們以素菜招待他們,給他們報告,我們要在此地學習,我們學習的是什麼。因為那邊沒有佛教,這是第一家,那是基督教的根據地。向大家解釋,親切的接待鄰居,這些鄰居很歡喜。我們對這個教堂完全沒有改變,翻修的時候,它原來用什麼樣的材料,我照用同樣材料,它粉刷什麼顏色完全相同。所以整修是面目一新,只有把十字架換成阿彌陀佛,其他的都沒有改動。當地人民非常歡喜,認為我們沒有破壞他們,護持他們的傳統,尊重他們的文化,這給他們很好的印象。
完了之後,有些鄰居來告訴我,他說法師,你這個活動能不能多辦幾次?他們很喜歡。我說好,那我們就約定,每個星期六的晚上,我們舉行一次溫馨晚宴,免費招待,大家都可以來。所以我們的溫馨晚宴十一年了,每個星期六,這個小城的人大概都到我們家來做過客。我們在那裡贏得了一句話,當地人對我們的批評,「淨宗學院的人都是好人」,我們贏得了這句話。當地的政府對我們很關懷、照顧,當地的人民非常歡迎我們,沒有把我們當外人。當地的宗教感動了,十幾個宗教,這些宗教的領導們主動來告訴我,我們要團結,我們要互相學習,把這個小城打造成世界第一個多元文化示範城市。好!我說大家真的向這個方向去努力,讓我們這個小城,八十多個族群,一百多種語言,十幾種宗教,都像兄弟姐妹一樣,互相尊重、互相關懷、互相照顧、互助合作,像一家人一樣,可以做為全世界不同族群在一起的典範,好事情。我說大家真這樣做,我就可以答應你們,到聯合國再辦一次活動。
所以這次訪問斯里蘭卡,我就把澳洲這些宗教領導人約了到斯里蘭卡來。那邊我約了教科文組織總部他們大使團的主席,我給他寫封信,我在斯里蘭卡訪問,看他有沒有興趣。他們來了二十五個大使,就是二十五個國家代表,我讓他們跟澳洲這個宗教團直接交流。你們把圖文巴這個想法、做法向他們報告,他們再來斟酌情形,來做一次大的活動。我們希望這個活動能在圖文巴辦,為什麼?讓這些大使們親自看到,你看看不同的宗教能夠和睦相處,不會發生衝突,大家都看到,就相信了。這個事情最近雙方都在接洽,大概可以搞得成功。他們定了時間,我會參加這個活動。
你看,由湯池的點,現在搞到一個城市了。下一個我就想找一個國家,全國來推動,全世界一個和諧示範國,逐漸逐漸化解衝突。我們中國人叫化解,他們的用詞是消弭衝突,我們的柔軟,他們強硬。你看中西醫,中醫叫解毒,西醫叫消毒,毒消滅它,消毒,我們叫解,化解,不叫消滅。東方文化是柔和的,希望西方人能學習東方文化,用和平解決問題,不要用鬥爭,不要用戰爭。中國傳統教學從小就教讓,我這個讓是父母教的,從小教的。小朋友在一起玩要懂得讓,不可以爭,吃虧了也行,吃虧是好事,學忍讓;大一點懂事了,要學謙讓,謙虛;將來成人踏進社會,禮讓。中國文化一路讓到底,決定不跟人爭,這個裡頭有很深的道理。讓是感化對方、感化社會,讓這個世界、讓這個社會得到永久的安定和平。宗教能團結太好了!我最近聽到國內天主教邀請胡小林去講演,去給他們上課,講中國傳統文化,好事!看這個樣子,中國宗教會團結起來。國外有很好的榜樣做我們的借鏡,互相學習,回歸教育,宗教對於人類會做出很大的貢獻。
「宿殖深厚」這句話我們要特別重視,從什麼地方紮根?從戒律。章嘉大師圓寂之後,我對於戒律的看法完全改變了。以前我只著重在經教、在經論,我認為戒律是生活規範。生活規範在中國,三代都有刪訂、都有修改,像國家的憲法,過幾年有些條文不適用了要修憲,適合於當前。戒律是釋迦牟尼佛說的古印度人的生活規範,難道我們學佛還要學古印度人,過古印度人的生活嗎?這我不能接受。可是大師很慈悲,他知道我這個觀念是錯的,他不說,他說了我就不來了。但是,每次我離開他的時候,他會送我到門口,會輕輕給我說一句話,「戒律很重要」。我也沒在意,這句話聽了幾十遍,這個老人家真正慈悲。
到他圓寂了,我感他的恩,接受他三年的調教,雖然一個星期只見面一次。甘珠活佛在火化場給他做了個塔,火化塔,專用的,在那裡火化。甘珠在那裡搭了兩個帳篷,他們在那邊大概住了七天,我因為有工作,我請了三天假,我在那裡住了三天。這三天三夜,想跟老師三年,他教了我些什麼?這一回顧,第一個念頭就是戒律很重要。我就認真思惟,戒律為什麼重要?為什麼我的想法就跟他不一樣?最後,大概想了兩個星期,明白了,那是個出世間法,我們想的是世間法。世間法確實有重新修訂的,出世間法它是要了生死的,那一修改,生死不能了,就把它變成世間法了。想到這一點,就重新思考這個問題,所以就看戒律的書。我戒律的書也買了不少,都是好的版本,線裝書。
才重視這個問題,知道佛他教學的目標是無上涅槃,無上涅槃的根是戒律。正如同儒家的禮,但是儒家的禮,精神永遠不變,形式可以變的。古禮,最敬禮,見皇上三跪九叩首,拜祖宗三跪九叩首,拜老師也是三跪九叩首,最敬禮。現在人最敬禮三鞠躬,這個可以,但是那個精神、意義不能變。這也是章嘉大師教給我的,佛法重實質不重形式,形式會變,實質不能變,戒律的精神、戒律的理念決定不能變更。要知道每一條戒它的用意在哪裡,佛為什麼要制定這個,我們在古時候怎樣持這個戒,這一條,現在應該如何持它。所以,條條戒都有開遮持犯,你要不精通,你就不能夠活活潑潑用在日常生活當中。在這個地方能體現出佛的真實智慧,佛的善巧方便。
我們始終沒有機緣專修這門東西,如果專修戒律,真的在那個時候找不到地方。我跟懺雲法師半年,在那個時候在台灣,持戒,大家都尊重他是我們佛門第一人。我跟他這半年,就像惠能大師在五祖道場黃梅一樣,做苦工。他沒教我,沒有給我講過這些東西,只是叫我自己看。而且指定我看的還不是戒律,叫我看《印光大師文鈔》,叫我看《彌陀經》三個註解,蓮池大師的、蕅益大師的。蓮池大師《疏鈔》、蕅益的《要解》、幽溪的《圓中鈔》,這是《彌陀經》註解裡頭最重要的三種。要我仔細看,把裡面的科判畫成表解,我才真正了解科判這門學問,以前不知道。這個科判一畫,把經文一繫、一對照,才知道,從文學來說,章法結構做到完整,不能缺個字,缺個字斷掉了,不能加個字,加個字累贅,可以刪掉,這是文章裡頭第一流的文章。從這個能夠看到思想體系,那是真實智慧,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。然後我們就用這個方法,科判的方法,學會了,用在什麼?用《古文觀止》,老師講古文,我們把它做科判,篇篇古文做科判。古文,現在人寫的文章就沒有辦法,你用科判去看它,它不及格。
這是各人緣分不一樣,我有緣分我真肯學。我跟佛光山的緣分,如果那個時候星雲大師要是接受我的建議,我這一生就為他服務。他請我去做教務主任,我把我在台中學習的經驗告訴他,我說我在台中,李老師是私塾的教學法,學生學習只是一部經,不可以同時學兩種東西,你頭腦亂了、雜了。你沒有那個能力,你只能學一樣,一樣學會了再學第二樣。學習永遠是一個東西,天天想就想這樣東西,這個方法好。不能像一般學校,第一堂課這個老師,第二堂課又換了個老師、換了個科目,那個頭腦是漿糊,學不到東西,頂多是皮毛的常識,這有什麼意思?我說我在台中,十五個月學十三部經,部部經我都能講,有成就感;學院這種排課的話,學生沒有成就感。五個老師沒有問題,每個老師教一樣東西,哪幾個學生學這樣就跟他學,這個可以,多幾個教室,不可以同時學兩樣。
我堅持這一點,他不同意,他說這不像學校,學院模仿大學,這不像學校。我說不像學校真出人才,像學校出不了人才,他還是不能同意我的做法。我那個時候打算把一百三十多個學生分組,三個人一個小組,專攻一樣,大概可以分三十多個組,只學一樣經。時間多久?十年,十年專攻一樣,都出來了,個個是人才,佛光普照全球。你有這麼多道場,你有這麼多法師,個個都是能言善道,都是一流的老師。我這一生不想當頭、當領導,我是想當參謀、當教員,我不會做校長,我不管事務,才能把書讀好、教好。
這個想法、做法沒有人能懂,沒有人能接受,現在有很多人來想問我要辦學的時候,我還是這個老觀念。這是我親身受到的,李老師是這樣教我的,章嘉大師也是這樣教我的,一對一教的。李老師雖然開個班,但是我是專攻,別的東西我旁聽。他教得很多,他是多才多藝,真難得。他所教的我都旁聽,每堂課我都不缺,但是我有我的專攻,我那個只聽聽而已,我專攻在經教,經教學得很紮實。我一出家,教佛學院,就在外面講經,只要我有時間,哪個地方請,我都會去,我講經五十五年是沒中斷的。早時候年輕,精力充沛,我坐飛機沒有時差,從台灣飛到洛杉磯,下飛機就可以講經,就上講台。這是表法,學佛的人身體好、精神好,表法給大家看,他就有信心了。為什麼沒有時差?沒有時間觀念,時差就沒有了,有時間觀念就有時差。時間、空間是假的,所以到哪裡都適應。我們得做出來給人看,人家才相信、才佩服,他才會常常找我。
所以今天我看到這個世界不會毀滅,為什麼?前景愈來愈好。我是從我們湯池小鎮建立信心,如果湯池小鎮失敗了,我們信心真的就沒有了,那就念佛求生淨土,什麼都別幹了。這個做成功了,那麼快速做成功,聯合國這一次活動,讓大家這麼多年還念念在心懷,這就是成就。發現了這兩部書,《群書治要》、《國學治要》,信心大增。我自己沒本事、沒有能力,我想到了,想到這個理想的東西,你看唐太宗替我做好了。我知道他有這個東西,沒見過,沒看過這個書,曉得有這麼一本書。講經的時候偶然提到,居然有同學找到了,太難得了!
找到這個本子,民國初年商務印書館印的,距離我們現在大概將近一百年,中國經過戰亂,八年抗戰、解放戰爭、文化大革命。這個書在當年印,我估計頂多一千套,不會印很多。這一千套,經過將近一百年的動亂,到哪裡去找?這屬於舊東西,破四舊就破光了。還能找到兩套,而且這兩套,我手上一看它是完整的,為什麼?這個書沒人看過,沒有在裡頭做記號。雖然書,紙已經很脆了,再保存很難,所以拿來之後我都沒有看,立刻送給世界書局。世界書局跟我很熟,我就託他給我印一萬套,分送給全世界大學圖書館保存,就不會失掉了。世界縱然有災難,不會全部消失,總會有地方留下來,那我們這些書都會保存到。
保存,這是人類的瑰寶,真正是寶,什麼金銀琉璃七寶,那個不管用的,救是救不了人的,這個能救人。這是我們老祖宗千萬年心血的結晶,我們要不能保存叫大不孝。如何保存?大量去印,到處流通,這個方法最好。而且要勸人學習,勸人學習我們就要勸人學文言文。對世界其他國家,凡是我認識的我都勸他學文言文,我都把這些東西送給他。唐太宗是提醒我一句話,我也不是為他,我是為了中國古籍。這麼多的東西,我們怎麼學習?只有在裡頭擷取精華,最好的東西一句一句抄下來,編成一部書,這不是很理想嗎?這是我想的,跟唐太宗想的一樣。所以一看,就是我所想的,天天念著這個東西,居然出現了。我本來是找一批教授,退休的教授,去看這些書,大家節錄編成一本。做了,做了好幾年,編出來不理想,也花了五、六萬人民幣,請人要花錢,不能用。沒有想到古人已經做好了。《國學治要》,民國初年,我一看它的序文,他寫序文的那一年是我出生的那一年,丁卯年,民國十六年,一九二七。寫這個序文的時候,是我出生的那年。
這兩本東西出現了,到我手上,我覺得中國傳統文化有救,有前途,我的希望完全出現了。所以大量的來流通,不要流通別的,流通這些。所以商務印書館,紀念孫中山先生革命一百週年,就是民國一百週年,政府好像希望他們將《四庫全書》再版。十幾年前,他們印出來初版,只印了三百套,我買了一套,我買是最後一套。我問他印了多少套?三百套,不多。這個東西私人不會買的,分量太大,家裡沒地方放,加上價錢又高,多半是機關、學校給他訂購的。《薈要》,《薈要》價值比《全書》還高,世界書局印的。兩個書局老闆都來找我,我聽這個話,好!機會難得,正好手上有一筆錢,人家送給我的,放了好多年,沒地方用。本來我是用在想翻印石經,就是房山石經,房山石經以前印的本子縮小了,太小了,那不能看,只能做典籍收藏,沒有意思。我只想把它印大字,縮小一點,至少縮小到寸楷,一寸的寸楷,我們可以讀,那就能讀。那個錢是想印這部書的。我印了我自己不要,全部奉獻給國家,希望國家用這個做為禮品,贈送給全世界每個國家圖書館、每個著名大學圖書館。我們可以印一千套,我這筆錢等著這個。那個時候宗教局長葉小文,他真的幫助我,關卡很多,到最後不了了之。
所以這筆錢留著正好,我向商務印書館訂了一百套《四庫全書》,向世界書局訂了兩百套《薈要》,做這個用了。這筆錢正好用光,一千萬美金。《四庫全書》,商務印書館給我特別優惠,照從前老價錢,一套五萬美金,一百套五百萬。世界書局也是給我優惠,兩百套,加上這兩種,一萬套的《群書治要》、一萬套《國學治要》,大概也是五百多萬美金,消掉了。原本是做石經的,石經沒有搞成,看看將來有機會,我這個念頭沒死,我還是想把石經印出來。石經現在他們有六套拓本,就是石拓的,拓了一共有六套,那就是原來的字大小,像字帖一樣的。這個還是要印,成本高也要印,這是佛經的瑰寶。聽說石經裡面的收藏很豐富,我們現在《大藏經》裡頭還有沒有收藏到的,它那裡有,這是非常有價值。古人用了八百年的時間,世世代代接著幹,把《大藏經》刻到石頭上,目的是希望不要喪失,經典永遠保存下去。現在我們知道,如果一個地震怎麼辦?全毀掉了,就怕這個,所以一定要把它印出來。我在等待機會,還有一些人捐給我的錢擺在此地,我在等待機會印這部書。
現在我們發起,贊助的人會很多,所以費用上我根本就不愁。辦活動都不愁費用,只要一說,就會有人送錢來。這就是章嘉大師教給我的,財從哪裡來?布施,愈施愈多,一點都沒錯,愈施愈多。聰明智慧,法布施;健康長壽,無畏布施。老師教給我,因為三個我都缺乏。命裡頭沒有財,財庫空空,還好有一點小智慧;命裡頭沒有壽命,壽命只有四十五歲。這老人都知道,教給我怎麼樣把它補出來。布施,我跟大師第一天見面,他教給我的。他給我講看破、放下,我說從哪裡下手?布施,把三種布施告訴我,「佛氏門中,有求必應」,你只認真去做。沒有錢,沒有錢布施不要緊,要有布施的心,這個重要,有多少錢你就布施多少錢。他問我,一毛錢有沒有?可以,一毛錢行;一塊錢可不可以?一塊錢也還可以。他說你就從一毛、一塊去做。寺廟裡頭印經,拿了個單子來大家出錢,出一毛也可以,出一塊也可以,他不拘多少,他都收。還有放生,放生是無畏布施。就一塊、一毛就這麼做,真幹,幹了真有感應!壽命,我沒有求長壽,我感恩佛菩薩,這個壽命是佛菩薩延長的。
甘珠活佛,見過沒有?他就見過,老法師見過。我們是同學,他也是章嘉大師的學生,他大我十幾歲,不到二十歲,大我十幾歲。那個時候他四十多歲,我們二十多歲,二十六歲,他四十多歲,大我不到二十歲。我們很熟,常常在一起。在一次仁王法會裡頭我們遇到了,在善導寺。他就找我,我說活佛有什麼事情?他說你來。我坐在他旁邊,他告訴我,我們很多人在背後都在談你。我說談我什麼?他說談你人是很聰明,非常可惜,沒有福報又短命。我說這個,我不忌諱,你可以當我面談,我都很清楚。他說你現在變了,你講經功德,那個時候我講經大概有十二年了,十二年,他說你這十二年講經的功德,你的命運轉了,不但你有福報,你有大福報,你的壽命很長,他告訴我這個信息。沒想到他第二年就往生了,我真是沒看出來,第二年他就走了。章嘉大師在台灣學生當中,他是一個很有成就的,我對他很尊敬。我那個時候想學藏文,章嘉大師告訴我,藏文他行,他可以教你,佛法別跟他學,不要聽他的。很難得。
所以,我看到這個宿殖深厚,今天在我們這個世界上,這個地球上,大概戒律的只有你們一家了,這個使命很重。所以我相信,佛菩薩會加持法師長壽,你有你的使命在,這是什麼?根。將來有這個緣分的話,真的佛教辦大學的話,戒律學院,我會介紹、推薦你去。沒有根是決定不行。我這一生障礙非常多,修忍辱波羅蜜,修禪定波羅蜜,能在順境逆境、善緣惡緣都能夠把握住不動心、不改變,成就就靠這一點點。我是真想學戒律,沒地方去學。所以今天大家,無論跟我的,無論是在別的地方學習的,一定要重視,「戒為無上菩提本,長養一切諸善根」,所有一切善根都從戒律上得。章嘉大師叮嚀我幾十遍,我感恩他,不是這樣苦心的叮嚀,我不會重視,不會認真去反省。
所以,我要遇不到章嘉大師,縱然在李老師那裡,不會有什麼成就,也不一定會出家。我出家是章嘉大師教給我的,我一個人在台灣,沒有任何牽掛,他說你很適合。他教我不要去做官,出家,還教我學釋迦牟尼佛。第一部叫我看的書,《釋迦譜》、《釋迦方志》,那個時候市面上買不到,沒有單行本,告訴我《大藏經》裡頭有,你去抄。我抄了兩本,《釋迦方志》不多,《釋迦譜》比較分量多一點,抄書,到善導寺去抄經。他告訴我,學佛不能不認識釋迦牟尼佛,你不認識他,你會走錯路,你會走彎路。
我們看了之後,才知道釋迦牟尼是王子,能把榮華富貴、財色名利徹底放下。什麼時候?十九歲,真放下了。出去參學,那都是做樣子給我們看的,他的示現,現代人說知識分子,好學。印度的宗教他統統學過,印度的哲學,就是學派,他也全學過,這些都是世界一流的。印度的宗教跟學派都重視禪定,就是重視戒定,不僅是佛教提戒定慧,所有宗教都重視戒定,因戒得定。但是他們的定只到四禪八定,換句話說,只到非想非非想處天,上面就沒有了。所以出不了六道輪迴,佛教稱他們為世間禪定。佛所傳下的是出世間禪定,跟世間禪定不一樣。世間禪定是伏煩惱,禪定伏住,煩惱沒斷,定要一失掉,煩惱就起現行,這經上講得很清楚的,跟出世間禪定不一樣。出世間禪定是要把煩惱化解,要把它放下,不是伏住,是把它斷掉。其實煩惱跟智慧是一樁事情,覺悟了,煩惱就變成智慧,迷了,智慧就變成煩惱,一體兩面,它是分不開的。所以說煩惱把它斷掉,智慧也斷掉了。轉煩惱成菩提這就對了,這句話說清楚了,是把它轉化,不是把它真的滅了;滅了,菩提也沒有了。佛說話有時候隨俗,我們要了解他的意思,不是真的斷掉了,是轉變。
總的原則,轉惡為善,這是佛教一般人民、整個社會,叫普世的教育,小乘教裡頭多。轉惡為善,那就是果上講,轉三惡道為三善道,沒有出離六道輪迴,你不墮三惡道,這是第一步,第二步轉迷為悟,第三步轉凡為聖。這是佛陀教育的三個層次,一步一步向上提升。轉凡成聖,小聖是阿羅漢,大聖是佛陀;小聖超越六道,大聖超越十法界。這個方向、目標我們都清楚,路怎麼個走法?千萬要記住,守規矩。所以戒律從哪裡學起?從《弟子規》學起。有《弟子規》、有《太上感應篇》,佛家戒律很簡單,一點都不難,很容易,你會學得很歡喜;沒有《弟子規》、沒有《感應篇》,學得就真難,這個太拘束了,讓我動都不能動。其實戒律是大自在,不能誤會、不能害怕,提到戒律,學佛的人都害怕,這樣也不能做,那樣也不能做。如果懂得《感應篇》,應該不做,不應該去做,果報可不得了,起心動念都有果報。起一個惡念,就有一個惡的果報等著你,你要是有行動,去幹壞事,那就是增上緣,很快就墮下去了。
起心動念是因,言語造作是緣,因加上緣,果報現前了。最好因都不要,起心動念純淨純善。最善的念頭無過於阿彌陀佛,人起阿彌陀佛這個念頭,善中之善,一切佛法裡頭第一善。為什麼?這個名號,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如來稱讚,阿彌陀佛「光中極尊,佛中之王」。諸佛都頂戴,我們現在人不知道,真正曉得的時候,念佛要分秒必爭,不讓這一秒鐘空過。秒秒鐘都是阿彌陀佛,這才真正是彌陀弟子,不能不知道。
我們要是把這個經搞得這麼多遍,真正搞清楚、搞明白。大經,學過《華嚴》、學過《般若》、學過《法華》、學過《楞嚴》,學過相宗的唯識,我們才真正認識這一句阿彌陀佛,才認識這部《無量壽經》,真正了解這個會集本。夏蓮居再來人,決定不是普通人,普通人做不到。黃念祖老居士這個註解還得了嗎?這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嗎?六年寫這部註解,蒐集這麼多的資料,八十三種經論,一百一十種祖師的註疏。我到他房間去看,他房間很小,只有我們這個攝影棚一半大,一張床鋪,一個桌子,這些參考資料堆得滿滿的。我說你從哪裡來的?到哪裡去找?他說各個地方佛友們,他們找到都送來了,送來確實都是很好的參考資料,全用上了。我那時候說,我正印《大藏經》,我說我送一套《大藏經》給你。他說你看看,我沒地方放。真沒地方放,不是假的,確實沒地方放。晚年,這個註解做完之後,經過幾次校對、補充,然後放下,一心念佛求生淨土。一天十四萬聲佛號,念了半年,往生了,現身說法。
這個大德通宗通教,顯密圓融,他是密宗的金剛上師,他的禪是跟虛雲老和尚學的,夏蓮居老居士是他的老師,梅光羲老居士是他的舅父。我們老師李炳南老居士,佛學是跟梅光羲學的,所以李老師是梅大師的學生。我們這一串,串的時候有關係,法脈上有關係。一個會經,一個集註,我說我來擔任流通。蓮公往生的時候給黃念老說,他的會集本,這個會集的本子,將來從海外流通流回到大陸。他們當時聽了都莫名其妙,這怎麼可能?到現在一看果然如是。我們在美國碰到,通電話,他在美國住一個月。回國之後,我就到北京去看他,他就告訴我,他說蓮公告訴他,這個經是從海外傳過來的,現在看到了。當時說的時候沒有人相信,不知道他說這什麼意思。所以我們要有流通的使命。
淨宗學會是夏蓮老提出來的,國內沒有成立,提出這個名稱。所以念老就告訴我,你在海外,希望到處建立淨宗學會。就是蓮社,跟蓮社完全一樣,名稱上換一下。那個時候,我在美國、加拿大好像有三十多個淨宗學會,第一個在溫哥華,加拿大淨宗學會,現在還在;第二個在舊金山,現在還楊一華負責主持,這是美國第一個,以後在洛杉磯,各個大城市統統都有。然後發展到歐洲,歐洲多半是悟道法師去建的,悟行法師,他們兩個比我跑得多,我年歲大了跑不動了,讓他們去跑。現在跟非洲也結了緣。
所以我們負責來流通,把這個法門發揚光大,普度眾生。我相信底下一代一定超過我,我們把這些基礎貢獻給下一代的人,給他做個鋪墊,他能起來。好,現在時間到了,我們就學習到此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