笠翁對韻-第84集
老師：好，上半段，上一堂課，我們上了蕭的第一段。再唸一遍，我們進入蕭的第二段。來，琴對管，三四：「琴對管，斧對瓢。水怪對花妖。秋聲對春色，白縑對紅綃。臣五代，事三朝。斗柄對弓腰。醉客歌金縷，佳人品玉簫。風定落花閑不掃，霜餘殘葉濕難燒。千載興周，尚父一竿投渭水；百年霸越，錢王萬弩射江潮」。很好。我們看下面一段。榮對悴，夕對朝，三四：「榮對悴，夕對朝。露地對雲霄。商彝對周鼎，殷濩對虞韶。樊素口，小蠻腰。六詔對三苗。朝天車奕奕，出塞馬蕭蕭。公子幽蘭重泛舸，王孫芳草正聯鑣。潘岳高懷，曾向秋天吟蟋蟀；王維清興，嘗於雪夜畫芭蕉」。這一段後面的雪夜芭蕉，是非常有意思的典，我們等一下開講的時候再說。
我們一樣把平仄，先看一下。榮對悴，沒有問題。夕對朝，露地，雲霄，仄仄平平，沒有問題。商彝對周鼎，這一句話有沒有問題？它原來的平仄是什麼？平平對仄仄，哪個字？周，對，這個周，它第一個字。殷濩對虞韶，哪一個字？殷，它應該是仄仄對平平，它都第一個字，這是常見現象，倒是OK。樊素口，小蠻腰，平仄仄，仄平平。六詔對三苗，仄仄對平平。朝天車奕奕，平平平仄仄，出塞馬蕭蕭，那個出，入聲對不對？就變仄仄仄平平，所以到這邊都OK。公子幽蘭重泛舸，這句話原來平仄是什麼樣？仄仄平平平仄仄，所以很明顯的哪個字？公，對了，那個公。下面這一句，你看王孫芳草正聯鑣，平平仄仄仄平平，哪個字？芳，對不對？那你會覺得說，老師那個王如果唸王ㄨㄤˋ孫，好不好？各位我們沒有唸王ㄨㄤˋ孫，春草明年綠，王孫歸不歸，那個都唸王ㄨㄤˊ孫，等一下王維的王還會再出現一次，它不當動詞的時候，這個地方就沒辦法，尤其是王ㄨㄤˊ孫，是一個很現成的詞語，就盡量不改它。所以上面是公字出律，下面是芳字出律，也沒有拗救的問題。
下面潘岳高懷，應該仄仄平平，很明顯那個潘字，它是拗律了，本來你會講說潘岳高懷，那王維清興？那王維清興應該是平平仄仄，那個清是出律了，第三個字。那王能不能唸王ㄨㄤˋ維？這也麻煩，姓氏沒有人唸ㄨㄤˋ，當動詞的時候稱王才唸ㄨㄤˋ。所以這個地方就潘岳的潘，讓它出律，王維清興的清讓它看作是出律，沒有拗救問題，沒有拗救問題。
下面曾向秋天吟蟋蟀，平仄是什麼？仄仄平平平仄仄。不要忘蟋蟀的蟋什麼聲音？入聲，所以那個蟋蟀那個蟋。沒有問題之後就剩下一個字，哪個字？曾，第一個字不論沒有關係，七言句它沒有關係，所以是仄仄平平平仄仄。那個蟋不要忘它是一個入聲。嘗於雪夜畫芭蕉，就是平平仄仄仄平平，倒沒有問題，所以這平仄上只有那個王的問題，偏偏我們都不能唸ㄨㄤˋ，因為一個名詞，而且在關鍵的王ㄨㄤˊ孫，念王ㄨㄤˋ孫就怪怪的，王ㄨㄤˊ維更不能唸王ㄨㄤˋ維，王ㄨㄤˊ老師，不能唸王ㄨㄤˋ老師，我雖然很想ㄨㄤˋ，但是我還是稱王ㄨㄤˊ，開玩笑。
再來我們看意思，榮對悴，當然是反對，一個是欣榮，一個是憔悴，夕對朝，也是相反，晚上白天。露地、雲霄是方位的對，一個在有露的地板，一個是有雲的天空，這也都容易。商彝，周鼎這也想得蠻好的，彝，鼎都是器皿，商，周都是朝代，所以這也對得蠻OK的。殷濩對虞韶，各位如果看到後面你就知道，濩是商湯王作的舞樂，樂舞，所以它是音樂有關的。所以這裡頭商湯，或者說舜帝的韶樂，虞舜有虞氏，韶據說是舜帝所作的樂曲。像孔子聽了韶樂，三月不知肉味，可見大家欣賞音樂的時候，應該是蠻好聽的，讓你能夠渾然忘我，陶醉在那個境界裡。
所以這個濩我們比較少見，韶樂，我們是常常看到，韶樂。而且女孩子，也蠻喜歡用這個字來命名的，韶什麼，韶什麼，我也聽過，都是美麗動人的音樂。很少用三點水那個濩，因為這牽扯到它後面有水，牽扯到他五行適合不適合，用濩來命名的很少看到，也不好唸，人家不會唸就麻煩了。
下面說到歌妓，我們就來看歌妓，一個叫樊素口，一個叫小蠻腰，各位這是屬於白居易所有的故事。請你看我講義的第二，白居易〈楊柳枝〉詞。這已經變成了女孩子的代稱，這個語碼，那已經是多得不得了，跟床前明月光這首詩一樣通行，我告訴你。白居易有個〈楊柳枝〉詞，他說表面上看起來，在歌楊柳枝，他說「一樹春風千萬枝」，你看楊柳枝一樹，柳條有千萬枝，各位楊跟柳，你應該會區別，楊樹，如果你在北京，沿路兩邊看的那都是楊樹，長起來非常筆直，非常青翠，它底下會有塊白白的，會保護、美化道路，那個往上開不下垂，那個都叫做楊樹，有時候是白楊。那另外一種柳條會下垂的，那個叫做柳樹，這不管，楊柳我們常常都可以通稱。他說你看「一樹春風千萬枝」，各位你看看想一想，他在講景致的時候，有沒有可能指涉為人？「嫩於金色軟於絲」，說千萬枝的柳條嫩於金色，比金色還要淡，比絲還要柔軟，還沒有到轉黃的地步。說這樣的楊柳長在哪裡？「永豐西角荒園裡」，在永豐西邊有這樣的柳樹，看起來蠻美的，「盡日無人屬阿誰」。各位，這個阿誰是六朝以後的用語，屬於誰？它常常會講屬阿誰，因為阿是仄聲字，如果你說屬誰，又好像漏了一個字，而且這個地方，仄仄平平仄仄平，要用仄聲字的時候，這個阿正好可以給你用，所以阿誰阿誰就是誰的意思，那你要用兩個字就阿誰，要記得這個字。這在樂府常常用，後來就用到雅言裡頭來。好了，我說這表面上，他在寫這個東西。然後你看這個柳樹，是嫩於金色軟於絲，還沒有全部蕭條，我家裡養的這兩位家妓，教養的家妓，我現在垂垂老矣，那以後究竟會屬於誰？白居易也難免擔心。我講過很多的音樂家、文人，元稹、白居易，在當時都可以叫做詩人，也可以叫音樂家，他們對於好多的歌曲，都有用文字來詮釋。你看所有寫琵琶的，歌聲的動聽，把音樂述成文字的，〈琵琶行〉裡頭，你可以看看，「間關鶯語花底滑，幽咽泉流水下灘」，那些句子，他都把抽象的音樂，變成具體的樣子，讓你來聽聽看，他們是真懂得音樂的。所以他就有點擔心，說我家裡蓄養的家妓，到我老去的時候，有沒有人能夠再欣賞她們？
我們看一下附注，永豐坊是唐東都洛陽坊的里名，各位白居易晚年就是定居在洛陽。他這個人的雅尚事情太多了。他在蘇州當官的時候，蘇州刺史例能詩，他在蘇州當刺史，人家送他兩隻非常美的鶴，鶴的飼料也給他，他甚至於把這兩隻鶴，從吳中帶到洛陽去養，在他的園子裡，養得不太怎麼樣，後來就送給裴度，裴度是宰相，說我這兩隻鶴，還是養在你這邊好，養一養就想念那個鶴，又跟人家要回來，就是說，他們連愛惜動物都愛惜到這個樣子，適合不適合牠們的氣候。我講過，白居易在寫白鷺詩，那個也蠻有意思的，「水淺魚稀白鷺饑，勞心瞪目待魚時，外容閒暇中心苦，似是而非誰得知」，牠是真的像你觀察的那麼悠閒嗎？他也有點說恐怕未必，恐怕牠是肚子餓在看有沒有魚？可是你總是覺得牠站在水邊多優雅這樣。人觀賞景物，他會替那個物來想那個心情，蠻體貼的一個人。所以他以刑部尚書致仕後，就完全在洛陽，會昌六年過世。
唐代孟棨《本事詩》，孟棨這個人作了一本小書，叫做《本事詩》，就是詩的本事，任何一首詩有它的背景故事，我把它記錄下來。他說白尚書，因為他刑部尚書，所以他就叫白尚書，他也當過中書舍人，中書舍人就好像，現在我們講的祕書長那個概念，中書舍人，所以有人也講他白舍人，看你什麼時候做什麼官，大家就用這個官來稱你，就像我在東吳，當過總務長跟主任祕書，我現在回去，我的老同事碰到，都會講主祕、主祕，都還叫我主任祕書，其實我離開已經十五、六年了。然後碰到那些工友，總務長，你好，還都非常客氣，你就會覺得說，至少我們做人沒失敗，有人給你打招呼。
所以他自己也會，然後我們看一下，他說他很會唱歌的，那個歌妓叫做樊素，善歌，很會舞蹈的那個歌妓叫做小蠻。各位有時候你會覺得，樊素看起來還蠻好，小蠻，對不對，我說那個歌妓的名字，什麼端端、整整、斜斜、扁扁之類的，都是隨你叫阿阮，阿什麼的，都阿來阿去的。如果把歌妓，歷代從唐代到宋代，那些家妓那些名稱把它列出來，真的成名的就是那幾個人，李師師，就這樣，然後就關盼盼，那其他的有些名字，真的是被他們這個文士寫在筆下的，好多名字都非常有意思，斜斜、整整，還斜斜，還歪歪整整，都下去了。你去查，不是亂說。我們上一次看的小小、端端，還記得嗎？端端，你到馬來西亞去，指哪一種人知道嗎？馬來西亞的兩個回去了，來，你講一下，女生跟男生怎麼講？端端，你看看，我至少會知道，端端指男的還是女的？女的，端端，男的，你看真的是這樣唸，可見我去馬來西亞也入境隨俗，至少我聽過。所以後來，他曾經說了櫻桃樊素口，我告訴你，櫻桃樊素口，楊柳小蠻腰，就只有這兩句話，我本來要找說，看看有沒有原詩整首的，沒有，他就留下這兩句話，等於是他的殘句了，說你看唱歌的，現在我們常常講櫻桃小口，就是她開始來的。小蠻腰、小蠻腰，你到廣東看到那個塔，一個下去有個圓圓，然後再來如何，空中花園或是空中餐廳轉盤的，一看這樣子，人家都說這是小蠻腰。湖北有小蠻腰，廣東有小蠻腰，到處都有小蠻腰。白居易真是有意思，把這兩個歌妓名取得真有意思。所以楊柳小蠻腰，一個是樊素口，一個小蠻腰。等到年紀老邁，而小蠻方豐艷，因而他寫了〈楊柳枝〉以托意，也就是說我這兩個歌妓，有沒有人再能夠憐惜她們？我沒辦法照顧她們了，所以他就用那個，「嫩於金色軟於絲」來講，所以來講說「盡日無人屬阿誰」，最後誰會擁有她？所以這都是文人的心腸，你跟在誰身邊不嫌棄，幫我歌、歌，唱、唱，唱我的詩，舞我的曲子，也讓我們過一個比較悠閒的人生，所以我就想到說，妳們以後如何如何，算是文人的體會。所以現在小蠻腰、樊素口有概念了？以後請記得，這兩個人物，叫做櫻桃小口或是小蠻腰，都變成了一個語碼，都是指女孩子，歌妓，常常都出現。
我們看六詔對三苗，這倒沒有問題。少數民族的首領稱號叫做詔，意思是王或是首領。六詔是位於唐代的雲南、四川這一帶的烏蠻六個部落的總稱，一看就是外來語翻譯的，你看還有什麼浪穹詔，還有什麼邆睒詔，看起來就很難唸。施浪詔，各位你絕對不能小看這少數民族，假如去的時候你就知道，一方土水真的養一方人。你知道在明末清初的時候，海邊有很多被流放的犯人，或者說東邊過來的，不見得都是日本人，我們現在常常講倭寇、倭寇，都常常講矮矮那個倭寇，在海邊搶劫，海盜在搶劫陸地上這些東西的人，都把他叫做海上倭寇。當時官兵，因為真的是天高皇帝遠，也管不到，第一個，第二個，你也沒那麼多的船隻，海防沒辦法，它也沒有衛星可以探，往往都是靠海邊這些人。結果因為幫清代皇室抗倭寇有功，後來就犒賞他們，你可以在這個地方稱王，准許你這樣。他有土製的故宮，現在都變成文化保留，那個故宮也是層層上去，這樣看下來好像也很有威嚴。而且你有自己的法令，可以執行死刑，給他一個特權，就表示讓這個少數民族，它能夠獨立自主保存你的文化，然後朝廷有難，或是北方要攻的，因為你們是第一線，希望你們熟悉地形，幫我們好好的去對抗。所以少數民族在邊界，有些時候發揮相當大的功勞。等於是像安祿山坐大為患那個，畢竟不是說太多，一般來講都是你君王昏庸的時候，才會讓他們心不服，口不服，一般來講，如果是寬容大度的太宗、高祖，剛剛開國的國君，他們都非常臣服的，那是後代子孫不孝，對人家又不善，他們常常就會有爭議。所以這些詔，你就記得，就是外來。所以我也背不下那些東西。那三苗倒是我們常常講，老早就有講，舜的時代就稱叫苗裔、苗裔，苗的後代，苗裔、苗裔就這樣稱，所以六詔對三苗，你特別注意那個詔，千萬不要以為是皇上的詔令，我們現在講少數民族的稱呼，那個族別他都寫在這邊，六詔有遺種，所以六詔三苗是一個少數民族的對稱。六詔正好是仄仄，三苗正好是平平，也蠻有意思的。
再下來是朝天車奕奕，出塞馬蕭蕭，這是兩個，對皇上來講是兩種，一個是武的，一個是文的，朝天車奕奕，這當然是文臣，出塞馬蕭蕭當然是武將，護衛朝廷的這兩個，一個是車子，看起來非常的眾多大方，一個看起來是戰馬蕭蕭，非常有聲勢，這是做為兩個對比，一個內，一個是外，保護王室的兩種人。
下面這個是比較麻煩，幽蘭這個事情，就是公子幽蘭，然後重泛舸。各位你一看到公子幽蘭，你一定會想到屈原，請你在屈原〈九歌〉，注釋第十那邊標下一個叫做湘夫人，這個句子出自於湘夫人，「沅有芷兮澧有蘭，思公子兮未敢言」。各位在〈九歌〉，有湘君，有湘夫人，有這兩篇。說每天看到湘君出去要喧鬧各地，湘夫人就在家裡每天盼望，或者湘夫人盼望有一個能夠賞識她的人出來，他常常就會這樣寫，公子幽蘭重泛舸，舸當然是船，大船，說多麼希望在我眼前，能夠出現像蘭，像芷草那麼美的翩翩公子出現，所以公子幽蘭重泛舸，一再在湘江邊，等待如蘭如芷的翩翩公子而來，這是這樣講。同樣的對句就是王孫芳草，劉安〈招隱士〉，王孫在外頭遊覽，那個聯鑣，這個季子就是並轡而行，這些公子並轡而行。那邊的大船當然會是講那些如蘭芷的眾多公子，看看哪一個能夠讓我看中，或是我關心的人，能不能回到我身邊。一樣的道理，路上就有那些貴族王孫，常常駕著車馬並行，瀟灑的在路上。所以一個是寫水上那麼行走的眾多公子，一個是寫陸上那些眾多的王孫，這是兩個對稱的佳公子。因為湘夫人就站在一個女性的角色，來欣賞這些俊俏的男孩子，就這兩個對仗，是個正面的對。也要記得，我們在歷史上也有所謂〈幽蘭操〉，請記得做為一個文體，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字眼，幽蘭芳香，用來代稱這男孩子的。板書：幽蘭操，ㄘㄠˋ。這個字我們出現過沒有？這個要唸ㄘㄠˋ。體操的時候唸ㄘㄠ，做為音樂體字的時候，這個字一定要唸ㄘㄠˋ，千萬記得。它絕對是個仄聲字，不能把它當平聲。它可以當平聲，譬如說體操，體操，你要做體操，那個體操就是平聲，但是做一個文體，音樂文體，這個字就要唸ㄘㄠˋ。在我們音樂文學的發展上，說孔子曾經寫過了〈幽蘭操〉，後來韓愈他們也都模仿了。後來我考證的結果，那個〈幽蘭操〉是很有問題的，因為我這兩年都在注意蘭花，我就很好奇，孔子那個時代他究竟寫些什麼？〈幽蘭操〉基本上都是用音樂來寫一個高潔的品格，這個是不動的。尤其是什麼時候會這樣寫？你看那個幽蘭，通常是蘭花，是光鮮亮麗讓人家注意到，可是我現在生長在深山峻谷當中，沒有讓人家看的就叫做幽蘭。所以孔子困於陳蔡，自衛反魯，然後雅樂才正等等。所以好多人就把《詩經．衛風》的句子，Ａ加Ｂ加Ｃ。以前都不知道。等到我去查關鍵字的時候，它就把《衛風》很多的句子，因為孔子的自衛反魯，然後全部拼在〈幽蘭操〉裡頭，絕對是後代人仿製的，我認為是漢代的時候弄的。但是唐朝有好多人就相信這個，因為它意思很正面，〈幽蘭操〉的內容非常正面，我講過在默默無聞的時候，也就是君子窮困的時候，我還能夠保持高潔的品格，他要寫的就這個。韓愈還沒有出頭的時候，各位他在仕途上也不那麼順利，他也藉著寫幽蘭來表達自己的心志，所以歷代有模仿他寫的，要記得。假如你看到孔子寫的〈幽蘭操〉，那個內容是有問題的。
所以公子幽蘭重泛舸，舸是一個大船，你看那個ㄍㄜˇ，那個音就是大的，不會是小的，那邊駕著大船這樣，湘夫人在那邊盼望，說沅有芷兮澧有蘭，思公子兮未敢言，我想念你們這些美公子，不曉得哪一個是能夠那麼樣的憐惜我。王孫聯鑣也是一樣，你看陸上王孫駕著馬，並轡而行，一群王孫在路上，也都是俊男的一種寫照，才俊的男孩子翩翩的駕船。
這沒問題吧？這兩句，沒有問題了。記得〈幽蘭操〉，萬一碰到的時候。再來潘岳這個更沒有問題，潘岳就是剛剛出現的潘安仁，就是我們習慣中的美男子潘安，他曾經寫了〈蟋蟀賦〉。潘岳最著名是〈秋興賦〉，我講過，吾年未四十而二毛生，所以以後你看到二毛都是老年人的意思。所以我常常講說古代，你也不要被他們的文學所騙，吾年未四十，而髮蒼蒼，而視茫茫，而齒牙動搖，好像非常老邁，沒這回事，只是少年白而已。用心太多了，搜索枯腸，在作詩，在作文，作多了，你自然就會白。所以你每天很安逸的過日子，然後黑芝麻又吃下去，該保養的鈣質吃下去，永遠都是黑烏烏、黑溜溜的。所以潘岳高懷這個事你就記得，曾向秋天吟蟋蟀，他作了〈蟋蟀賦〉來寫秋天他的感觸。
相對的，王維清興，嘗於雪夜畫芭蕉，各位，為了這個事情，請你先看五十四頁。我總認為這個雪裡芭蕉，我還是要交代一下，我就補在後面，包括〈和子由澠池懷舊〉，都是後面的事情，那個三四十後面，我們先看三四五後面，我們先看六。各位如果你聽到人家講雪裡芭蕉，特別指的就是王維所畫的袁安臥雪圖。各位當我們沒看下面這個意思的時候，我想請問，你在臺灣看到的芭蕉，通常是在什麼時候開花結果的？春天嗎？芭蕉是什麼時候生長？芭蕉基本上是夏天，能夠到秋天都了不起了，下雪的時候是沒有芭蕉的，可是王維怎麼在雪裡畫個芭蕉了？各位他要畫的是袁安臥雪，他的背景竟然畫了芭蕉，所以好多人就想要去了解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？這就有點像張繼的「夜半鐘聲到客船」，夜半，在蘇州那個地方，寒山寺在蘇州的郊外，一定是先有對愁眠那首詩，那個山才叫做愁眠山，故事先有，山名才出來，因為這是附會風雅，然後大家就要這樣講，你以前的觀念都對的，不要被人家騙去。唐代再怎麼找都看不到愁眠山，怎麼你現代反而出現愁眠山？一定是張繼的詩歌先流行，大家覺得有意思，乾脆那個叫愁眠山。所以我們來看，一個不合乎季節的東西，竟然出現了，出現在畫家的筆下，你怎麼看？
各位，又來了這個人，你看這個人是不是非常好奇？沈括《夢溪筆談》，曾經做過了這樣的解釋，各位看一下。他說，因為這引起太多討論。你可以點進去，如果點袁安臥雪圖，它也會告訴你雪裡芭蕉，你若再寫雪裡芭蕉，它單獨出現，就好多王維的資料，都是王維畫的。所以他說書畫之妙，也就是說，你假如看到一個畫，不同的季節，把它擺在一幅畫裡頭，美感經驗告訴你是不可能，但是藝文這個東西你要怎麼說？這就好像說太陽出來，你吃冰是很正常的，如果在雪地裡，畫一個人在雪地裡裹著厚厚的皮衣、毛衣，然後在吃冰，你會覺得怎麼樣？你也聽過寒天飲冰水，冷暖自知，你不要覺得不可能，是你沒看過。好些人就開始考證了，尤其是南方的人，廣東以下，福建這些人就替王維說話了，你們是沒有看過，我們是熱帶，我們絕對在冬天的時候，在微微飄雪，我們芭蕉還有什麼之類的，替王維說話。各位，宋代沈括你看看這個理念好不好？他說書畫之妙，當以神會，你要用神會來理解，用神的一面，抽象一面來理解它。難以形器求也，不可以用形體來看它，不可以由外表來看。各位這句話到現在，我們說抽象畫派畢加索他們出現了以後，沈括的談話有沒有道理？你就覺得有道理了，對不對？所以我說沈括《夢溪筆談》，你去讀一讀，藝文界的一些故事，文人的故事，人格當然我們不管，我一直強調沈括已經被我提了好幾次，但是他那個好奇心，一些事情就把它記下來，這一點不得不佩服他一下。如果他不記，很多人間的奇觀，就沒有人寫下來，就可惜掉了。所以他就看到這個他就這樣講話，說世之觀畫者，多能指摘其間形象，位置，如果很具象的東西就可以，這個形象怎麼樣，位置怎麼樣，色彩怎麼樣，只能指出這些瑕疵。但是至於奧理冥造者，至於畫中的道理能夠玄之又玄的，能夠指出這個意涵的，罕見其人，他說沒有人能夠看到。
所以我說沈括這句話，那個表象的圖像外所表達的意念是什麼，你要不要去了解一下？我這樣講，你假如有興趣的話，請記得我的叮嚀。我們很多的廟宇，譬如說你看見蘭花，或是看見瓶子，就表示保平安，那個瓶子做為一個牆的裝飾。你看到蝙蝠，蝙蝠就表示要有福氣的福的概念，一花一草。你看那個椒房，你看到女生住的地方畫了很多的椒，椒房阿見宮娥老，你一看就知道這絕對女生住的，希望女生能夠生小孩，多子多孫，那個椒一長都是一堆，好可怕，古代人的取象意識。知道嗎？你去看都有它的意思。我們臺灣在鄉下，你看紅磚那個瓦，甚至於你到鹿港去，那些廟宇上面的彩繪，上面的畫畫，你問那個民俗專家，都可以告訴你一些故事，你才知道原來是如此，原來如此。所以我說畫有畫的意境，因為我看到它了我告訴你。所以他說那個奧理冥造，你能夠想通它的道理，能夠到那個層次的，他說罕見其人。
所以彥遠〈畫評〉曾經說，這個彥遠我特地給你註了，它就是按那個地方，張彥遠，他字愛賓，生長在中晚唐，是國畫歷史家之祖，記得。國畫有史學概念，任何一個畫，然後我要從這個畫的源頭來開始說，說它為什麼流行到現在，是他開始有這個概念的，他有一本書就叫《歷代名畫記》。因為我當過藝術所的所長，很多藝術所的學生，他們上課都會上到這些。所以我就知道說講的張彥遠，我順便註給你看。他的《歷代名畫記》裡頭有一節就叫做〈畫評〉，所以我用了單箭號，我沒有雙箭號，〈畫評〉不是一本書，一個節。他說王維畫多不問四時。注意看，各位王維你知道，我們昨天講說有詩聖、有詩仙，王維叫做詩什麼？詩佛，他的詩裡頭，尤其是晚年的，早年有很多他還是關注，因為他畢竟在盛唐，很關注我們的邊塞，很關注我們的家國，到了晚年一切放下，「行到水窮處，坐看雲起時」，水流心不競，水流，我內心不跟著走，「鳥鳴山更幽」，好多都有禪趣的。那不是你一般人看的，你那個道理在哪裡。所以他說王維的畫他不問四時，如畫花往往以桃、杏、芙蓉、蓮花同畫在一處。各位桃是春天的，杏是春天的，芙蓉夏天的，蓮花夏天的。春天、夏天的花怎麼會擺在一起？不是這季的凋謝了那季才出來嗎？你有沒有想像很可能我這樣高潔的花畫在一起，假設梅蘭竹菊都是高潔的，我也把它畫在一起，我畫的就是這些物都能夠代表我高潔的心意，高潔的品格，那就沒有四季的控制了。知道我意思嗎？我畫了竹子，再畫了蘭花，就是我像竹子高風亮節，我像蘭花，我不隨波逐流，也可以把它畫一塊，為什麼不能？各位知道我意思嗎？所以你不能夠了解它形象外的意涵的時候，你只能說奇怪，桃杏是春天，芙蓉蓮花是在夏天，他幹嘛把它擺在一起？你永遠參不透道理的時候，你只好閃一邊。他說的有沒有道理？絕對有道理。所以他就說，你看我家所藏的〈袁安臥雪圖〉，畫有雪中芭蕉，此乃得心應手，意到便成，故造理入神，迥得天意。沈括竟然對王維做了這樣的一個評論，得心應手，意到便成，造理入神，迥得天意。以後哪一次這個雪裡芭蕉，如果〈袁安臥雪圖〉來了以後，你再去看看，你能不能體會到。難可與俗人論也？各位，這也是中國人論詩、論畫最大的語障了。講了老半天，請問意在哪裡，理在哪裡？你也看不出來對不對？有沒有人告訴我，如果說〈袁安臥雪〉，然後你突然有個芭蕉，突然再有個雪在那邊，你要怎麼詮釋這個畫境？
各位袁安，你如果知道的話，他在漢代，是一個辛苦的書生，在早年還沒有發跡的時候，在船上這樣，他還孜孜矻矻讀書。有個大將軍走過，看到船對面有個書生在讀書，差點就沒有像那個左光斗看到史可法，拿個毛衣給他蓋上去一樣，他就過去鼓勵這位書生，後來噔噔噔他就爬上去。各位如果是袁安在雪裡臥，然後畫個芭蕉，你認為是什麼？假設按照他講的「得心應手，意到便成，造理入神」，你如果看到那樣的畫面，環境不是很好，妳因為受了我剛剛前面講那段故事的影響，環境不是很好，他自得其樂，這邊可以看到自得其樂嗎？其實妳這樣解釋我也不反對，不管是秋去冬來，春去夏來，對袁安而言，這都是身外的一個景致變化，我都可以很悠然自處，也不會因為天氣的陰晴圓缺，而有所如何這般，妳這樣想也蠻可愛的，也沒有不好。我說怎麼回答都對，你們怎麼不敢說？真的是這樣，見仁見智，我沒有答案。她的解釋合理不合理，可以嗎？還是我後面的補充還不錯？我後面的補充還不錯，不管是芭蕉生長季節，下雪的季節，對我而言，春夏秋冬我的人為模式，生活的機趣，生活的趣味，不會改變，你看我多麼悠閒在雪地裡，臥得多好。
好，如果你要看這樣的道理時候，我再引了歐陽脩跟蘇軾的話。說「古畫畫意不畫形，梅詩寫物無隱情，忘形得意知者寡，不若見詩如見畫」。各位又來一個抽象批評，梅詩就是梅堯臣，就是梅聖俞，我們常常講說，古雅的畫是畫意不畫形，我是表達我的意念，不是在行為上。你看梅詩就是梅聖俞詩，寫物無隱情，他在詠物的時候，可以把那個物所帶來的意趣，把它畫得很好，所以你要忘形得意，要看梅聖俞的詩，你要忘形得意，這表面的文字外的意你要去了解，但是知道得非常的少。不若見詩如見畫，如果你能夠看到詩，就好像看到畫，詩在眼前呈現了畫，那你就真正了解他在做什麼。各位也講得非常的玄。這個意思就是說，很多的東西不要在形體上講。來，我們看蘇東坡的，蘇東坡這一首是很長的，我只錄前四句，因為大家引都引前四句。他說「論畫以形似」，如果你論畫一定要表象這個形似來論斷，「見與兒童鄰」，那跟小朋友一樣，小時候要畫貓，這個貓形像眼睛、鼻子什麼都要有。如果你去看畢加索的畫，那小朋友永遠看不到在那幹嘛，一二筆畫一下。看你欣賞是要在小朋友的境界，還是要高的層次。所以如果你一定要以形似來看這個畫，那你跟兒童差不多。「賦詩必此詩」，你若在詠詩，覺得這個詩就是這樣，「定知非詩人」，你絕對不是詩人。所以你如果被外物控制，形體控制，你不知道有言外之意的時候，你只有引到表象。就好像說我如果問你登鸛雀樓，欲窮千里目，更上一層樓，沒有，老師，他只是說爬得更高，就可以看得更遠，登鸛雀樓就可以看得更遠的風景，那你就是論詩以形似了，那裡頭的言外之意說是什麼？知道我意思嗎？這個你慢慢大概就會懂。然後蘇東坡在〈書摩詰藍田煙雨圖〉，這個也是王維的藍田，因為他隱居的莊就在藍田，賞煙雨圖的時候他說了，「我味摩詰之詩」，我讀他的詩，感覺到詩中那個畫境出來了，我看摩詰的畫，就覺得畫中有詩。各位這是非常高明的話，從此以後，就變成評王維詩篇的一個標準評論，因為他詩裡頭所代表的佛理，所以為什麼叫詩佛詩佛，如果你認為佛的概念是比較叫做玄理的話，他表達的那個理趣這方面，你要能夠懂得它，不然你永遠會被表象的詩句拘限，只是停留在表象詩句的欣賞而已，行到水窮處，我就看雲飛起來了。那為什麼叫「行到水窮處，坐看雲起時」？當我靜的時候，你看萬物的生機仍然在我眼前那麼樣運轉，雲還是那麼樣祥和的呈現在我眼前，所以一靜一動你就可以對稱，人靜的時候動物不見得靜，靜看的時候它永遠是靜的，你動看的時候，這物態沒有一分一秒不在動。所以臨水濯足，抽足再入，已非前水，西洋哲學家就講這個道理，在水邊你洗腳，你剛剛進去洗腳再拿起來的時候，那個流水再進去已經不是你前面洗的水，看起來還是那個溪水，可是它已經流動往前去了。所以人生沒有一個時刻，沒有一分一秒不在變的。你說我今天坐在這邊講學，我的健康有沒有變化？當然變化，一天一天都有在動，如果你覺得不動的是什麼？老師你講課那個風雅，老師你講課的那種趣味，這大概不變，也許你會從兩方面來看。如果體諒老師你的形體太辛苦了，我就後面給你靠個背，然後下課的時候如何，這樣你就彌補、慰勞我形體的疲勞。懂我意思嗎？變、不變的東西你要看。所以蘇東坡〈赤壁賦〉，也體會到那個道理。所以他講的話你繼續想一想，今天你就記得有這樣的評論，Someday，某一天你在面對同樣問題的時候，看你能不能回頭再想到我今天給你的資料。
好，我們現在回去看前面的，就請你記得王維的清興要對，一個是在秋天的時候寫了蟋蟀的賦，蟋蟀那寫蛩聲叫的樣子，寫出了潘岳的高懷，一個是他在雪裡畫芭蕉，表現了王維的清興，四時的運轉讓他去春夏秋冬，人也可以很優雅的在冰天雪地裡，好好的過他的生活，這樣看的話，那外物就不會擾亂了你每天生活的步驟，你自己既定的目標，就蠻OK的。
雪裡芭蕉我大概這樣詮釋，我究竟有沒有說到它的精髓，我也不知道，就讓大家去論，因為古代人講得都非常的空泛，但是評得蠻好就是了。
好，我們把蕭的第二段唸一遍，來，榮對悴，夕對朝，三四：「榮對悴，夕對朝。露地對雲霄。商彞對周鼎，殷濩對虞韶。樊素口，小蠻腰。六詔對三苗。朝天車奕奕，出塞馬蕭蕭。公子幽蘭重泛舸，王孫芳草正聯鑣。潘岳高懷，曾向秋天吟蟋蟀；王維清興，嘗於雪夜畫芭蕉」。各位你想想看，如果說雪裡芭蕉的體悟，我們剛剛的見解沒錯的話，你就想像我們以前，好多那種鼓勵你讀書的概念。你不要冰天雪地不好讀書，不要忘，讀書有三餘，還記得吧？一天之餘就是晚上，四季之餘就是冬天，人生之餘就是你老年你還是要讀書。如果你老年同樣看月，少年看月，中年看月，只要你願意好好的看月，每個時期的體會就會不一樣。所以很多的畫理、文理，跟我們講的直接表達那個意思，你都可以去聯繫，相對的去理解。
我們看蕭韻的第二段還是第三段？第三段是吧？耕對讀，三四：「耕對讀，牧對樵。琥珀對瓊瑤。兔毫對鴻爪，桂楫對蘭橈。魚潛藻，鹿藏蕉。水遠對山遙。湘靈能鼓瑟，嬴女解吹簫。雪點寒梅橫小院，風吹弱柳覆平橋。月牖通宵，絳蠟罷時光不減；風簾當晝，雕盤停後篆難消」。好，這個平仄有些地方我們就好好來推敲一下。各位耕對讀，剛剛已經知道讀ㄉㄨˋ就是入聲，耕是平聲，所以那個讀不要把它當平聲用，它是讀ㄉㄨˋ，入聲字。牧對樵沒有問題。琥珀那個珀也是入聲，琥珀對瓊瑤沒有問題。兔毫對鴻爪，各位它的平仄應該是什麼？平平要對仄仄。你注意看兔毫它的平仄是什麼？仄平；鴻爪，平仄，所以它第一個字各有聲音的不同，所以上面調整，下面也調整，做得還蠻OK，蠻正常。來，桂楫，剛剛有人把它唸入聲了，這個絕對是入聲，所以仄仄對平平也沒有問題，記得那個楫ㄐㄧˊ要唸ㄐㄧˋ。唸ㄐㄧˊ，讀音當然唸ㄐㄧˊ，但是它是入聲，要記得。魚潛藻，剛剛非常好，同學唸對了，這個字他講鹿藏蕉，關鍵在第二個字，魚潛藻是平平仄，那就應該是仄仄平，知道我意思嗎？仄仄平。各位不要忘藏ㄘㄤˊ可以唸ㄗㄤˋ，等一下我們來處理那個故事，所以鹿藏蕉是絕對可以的。你要知道在先秦時代，我們人是不封不樹的，的的確確就是你埋葬的時候，就有一些木頭來蓋住你，所以那個蓋住不是幫你藏，而是幫你葬。那個鹿被射死了，我再用一些蕉葉把牠蓋下來，是符合在葬的概念。所以這個字唸ㄗㄤˋ是OK的。不像我剛剛講，唸ㄨㄤˊ或唸ㄨㄤˋ會有問題。等下意思解釋我們再看後面的典故。水遠對山遙，仄仄平平，沒有問題。湘靈能鼓瑟，平平平仄仄。嬴女解吹簫，這三個字怎麼弄？平仄是什麼？平平平仄仄，這邊應該是仄仄仄平平，哪個字？嬴，對，那個嬴，各位又來了，嬴女解吹簫，你看到嬴就想到秦帝，你就會想到那位女子吹簫的故事了。雪點寒梅橫小院平仄是什麼？仄仄平平平仄仄，非常好。
昨天還有人問我，什麼時候橫要唸ㄏㄥˋ？我們這個唸雨橫ㄏㄥˋ瘋狂，我們說橫ㄏㄥˋ行霸道，凡是橫ㄏㄥˊ只是一個擺著位置，橫ㄏㄥˊ放在那邊，橫擺在那，沒有歪歪斜斜，不正的手段，暴力的驅使，如果唸ㄏㄥˋ，蠻橫ㄏㄥˋ，那時候你看那個音就加重了，那時候就會唸仄聲。橫當動詞的時候就是平聲字來處理，當形容詞橫ㄏㄥˋ，那時候就是唸仄聲了。
風吹弱柳覆平橋，平仄是什麼？平平仄仄仄平平，也沒有問題，跟上面對。月牖通宵，仄仄平平，對面應該是什麼？風簾當晝哪一個字？當，這個字能不能唸ㄉㄤˋ，絕對不行。唸助詞的時候，對，你會唸ㄉㄤ。當ㄉㄤˋ的時候，是典當那時候才唸ㄉㄤˋ，適當，我們那時候才會唸ㄉㄤˋ。所以這個字不能唸ㄉㄤˋ，還是風簾當ㄉㄤ晝，它是一個助詞。絳蠟罷時光不減，平仄是仄仄平平平仄仄，哪一個字？罷。好，下面，雕盤停後篆難消，平平仄仄仄平平，哪一個字？停，所以第三個字上拗下救，倒是救了。
所以這邊的平仄，就是那個藏，鹿藏蕉那個藏，請大家稍微注意一下，就那個音注意一下。我們把那三句唸一下，魚潛藻，唸一下，三四：「魚潛藻，鹿藏蕉，水遠對山遙」。OK。
我們來看解釋，很多啪啪啪很快就過去。耕，讀，這是我們常常在農村社會，大家都很期待的，務實的耕作你有飯吃，務實的讀書，會修養你的行為模式，讀書識字增加你的識見。牧對樵也沒有問題，這都是一些農村生活的寫照，一個放牧，一個是打樵，放牧是因為牛吃飽了，牠可以幫你耕作，打樵是因為你可以有木柴可以燒。琥珀，瓊瑤，兩個都是玉部，所以瓊瑤是美玉，琥珀也指美玉，所以我們課本這邊講說，瓊瑤是美玉，比喻美好的詩文，後來比喻雪，後來也比喻美好的玉容，來自於仙宮什麼的，不必弄那麼多，在這個地方就很單純的，琥珀，瓊瑤，甚至於那個瓊瑤也就是指那個玉。他的瓊瑤注在哪裡？所以他的瓊瑤應該在這邊，在第三行那邊，他漏了一個，美玉，瓊瑤等等等，他寫了，琥珀？他這沒有。琥珀我們前面讀過吧？我們讀過了，所以也許前面注過了，他就沒再注，好像在七十四頁，我這邊注了七十四頁，也是美玉，對了，珊瑚對瑪瑙，琥珀對玻璃，所以這邊有寫了，琥珀它是樹脂的化石，然後又變成一種結石，結了那個化石，變成美麗的裝飾品，後來也變成了，我們人類佩戴的裝飾品。所以琥珀，瓊瑤，這個對起來也沒有問題。知道？在七十四頁那邊有。
各位，下面，兔毫對鴻爪。各位，兔毫，當然我們可以製成筆來寫。如果你用鴻爪來看它的時候，除非鴻爪，你可以講出一些器具來看。不然兔毫就是輕飄飄的，一落地你沒有看到一點痕跡，就像雪泥鴻爪一樣，你踏在雪地裡也沒有痕跡。所以兔毫，鴻爪，就告訴你很輕微的東西，很容易就看不到它的蹤影，這樣來看就比較好對。如果你一定要講說，兔毛可以製成的筆，那我就很想說，鴻爪指的是什麼？各位他這邊引申出去，比喻很難留下的痕跡，或是人生的閱歷。這樣如果聯想出去的話，那兔毫製成筆，記下我的點點滴滴，就鴻爪了，變成人間走過的事跡，似乎勾上人以後，也說得過去。知道我講的意思？表象的意思跟深層的意思，你都要掌握。
講到這邊，他就錄了「人生到處知何似」，錄一半，像這種詩如果你要注，費解的注了那麼一堆，很具體大家有名的詩，你就把它注好。我很怕怎麼樣？以訛傳訛的結果，很多人都會認為「人生到處知何似」，是一首絕句。林語堂《蘇東坡新傳》，有時候我不太推薦他的書，讓大家念，就是因為他剛開始是英文寫的，那很多人難免就幫他翻譯，翻譯的結果好幾個盲點，我後來那本書，幾乎都把它擺一邊了，不敢推銷。第一個他的生卒年，他用西洋的概念，各位知道林語堂西方教育長大，說他Ａ減Ｂ，減了以後他不懂得去加一歲，所以你就會告訴我說，蘇東坡只有六十幾歲。我們說至少蘇東坡，我們會講到他六十六歲，大陸減的就變成了六十五歲，大陸現在都西洋算法，不再加一歲，中國人算法是，懷胎十月要算一歲，這是年歲的問題，總會差一年那種感覺。所以這是第一個翻譯的痛苦。第二個，英文裡頭翻譯所謂的sister，sister可以講姐姐，也可以講妹妹，一般翻譯的人，他如果不是那麼周到，中文系的英文又不那麼周到，英文系的也許文史知識不那麼強，就把它翻成了蘇小妹。那我講過蘇八娘二十七歲過世，她的姐姐嫁給程之才，她的表哥，那個蘇八娘是姐姐不是妹妹，所以蘇東坡，所以sister你翻成妹妹，然後就會這樣一直傳下去。第三個，很多的文體你沒有去翻原典，一看到四句就寫了，蘇東坡就寫了一首詩，就被翻成絕句，各位它是一首律詩，請你記得，前面說道理後面舉證，前四句說人生到處知何似，很直接的譬喻，恰似，有似、如，朝如青絲暮成雪，它都叫做直接比喻，明喻、暗喻都有不同的，一個比喻它有不同的形式，一個是暗喻，一個是明喻，有似、如，那些都是明喻，有時候是略喻，沒有這些似、如的，省略中間的那些字眼。所以如果你要了解修辭學，去了解一下，要用那些術語的時候，你們到最後要走向學術，這些東西你都必須了解，不然很多的學術資料，當你要進行分析的時候，你看不出那個東西就麻煩了。譬如說朝如青絲暮成雪，各位朝如是直接，暮成雪那個成你就沒辦法，白天到了晚上就像雪一般的白，它都明喻、暗喻，知道我意思？你沒有看到，然後沒有這些似，如這些字眼的，就叫略喻，把它略掉了。所以他就直接比喻，就像飛鴻踏在雪泥，各位雪地很容易融化，飛鴻的腳又是那麼輕，踏一下一融，過不了五秒鐘恐怕都沒了。所以「泥上偶然留指爪，鴻飛哪復計東西」，飛走了，我怎麼曉得在那裡待過，在那邊待過
各位蘇東坡那一年，他要到陝西鳳翔第一次要做官，弟弟陪他就好像十八相送，因為弟弟的卷子大家還在討論，還沒有放，所以他的哥哥先送他過去，他等待。他錄取了，究竟要排行等第在哪裡？發派的命令還沒有出來。所以本來蘇東坡不想去，反正是小官，又跑到陝西，然後爸爸在開封就捨不得，他說不行，不行，我們家已經好幾代，沒有這樣做官的人出現，你一定要去。所以兩個第一次分手，那真是送了好遠，要走的時候，蘇東坡就一直看到弟弟，隱沒在他的眼線當中，他馬才往前走。結果拐過去，他到了河南澠池，子由拐過去，一看到他們那時候，本來是騎著馬要到京城趕考，沒想到馬病死了，老和尚奉閑寺的和尚，給他準備了一隻驢，各位馬跟驢差很多，我有一隻小毛驢，我從來也不騎，那個驢，他們兩個就非常噠噠噠噠噠，這樣騎到京城去，蹇驢就是這樣。人倒楣的時候，喝白開水都會塞牙縫，他們那時候還沒有起來，還沒有起來，所以你看好多的坎坷。所以弟弟一看到，老先生都不在了，就有點感傷，說當時我們兩個在這邊壁上題畫，只不過一二年時間，那個畫，都沒有了，後來他們考上了以後回去，媽媽過世，然後再在朝廷制策的官，然後再這樣，至少是四、五年，應該有五年，因為替媽媽守喪三年，回去制策考試再待，至少有五年。各位古代寫在牆壁上的字，你如果沒有去重描，五年大概就剝落了。所以他就很感傷，寫了一首詩給哥哥，哥哥看了就開始給他講道理。人就是這個樣子，今天這個地方停留，明天那個停留了，你就到處轉，你也不曉得，就像鴻飛一樣，讓有形的那個爪都會變化。可是無形的是什麼？來，第一個舉例，有形的都會變化什麼？老僧已死成新塔。你現在告訴我，除了神話故事之外，誰永遠不死？你不要告訴我嫦娥，我都告訴你說神話故事，一定要讓它流傳，表示我們是優秀的民族。你說哪一個？我們人生的幾個過程，人都必須離開，所以「老僧已死成新塔」，這是一個有形的壞，有形的沒有，可是「壞壁無由見舊題」，牆壁上我們題有形的字跡，也沒有，這有形的都會空。但是請你記得，「往日崎嶇還記否」？當我們還沒有發跡，前面的歲月，我們多麼的坎坷，兩個西南的小孩到了京城來，沒想到京城考試的時候，竟然馬病死了，然後和尚幫我們找了驢，這些的點點滴滴的恩情，以及我們一起讀書的那個辛苦歲月，我告訴你，麻煩弟弟你我的心中永遠要記得這苦難的歲月，我們曾經擁有過的，這一點是我們永遠不會忘掉。所以我們講說，他曾經講過但有舊歡新怨，也是這樣。
我現在小時候住在花蓮鄉下，到晚上爸爸要喝個啤酒，那個兩百公尺那邊才有柑仔店，才有一點點燈火，中間全部暗暗的，又是碎石子路，那時候腳多厲害？閉著眼睛，暗，小孩子會怕，爸爸要喝啤酒，閉著眼睛噠噠噠噠跑過去，拿了啤酒以後，噠噠噠噠，都閉著眼睛，就這樣跑回來，現在想起來也滿甜蜜的，鍛鍊我一生叫偉勇偉勇的。各位，對我們來講，都是非常，然後兄弟之間，在很辛苦的賣燒餅油條，那個歲月，我就做燒餅，哥哥就做蛋餅，弟弟就翻油條，現在想起來都是蠻窩心的，至少我們在痛苦、苦難的時候，兄弟並沒有因為這樣而翻臉，兄弟也沒有因為這樣說，你做我不做。那時候我假如有理由，我是跟著家人能夠計較心的話，你們大學畢業了然後研究所沒考上，我考上了所以我當然可以繼續，你們那活該，你們就該賣燒餅油條，我有獎學金，請問那你買那麼多書，那個錢哪裡來的？計較不完各位知道嗎？所以一有空就下去，一有空就下去幫忙，沒有分說你的我的，家庭都是大家的，大家都跳下去。你看我那個軍官的弟一回來，人家假日回來休息，他假日回來翻油條，我妹妹那個老三，我們告訴她妳不要來幫，她說不行，我幫忙來洗碗。這種甜蜜雖然苦，會又被人家倒掉了，我們也是，我們去跟會，結果被人家倒會了。你看所以我說倒楣的時候，就喝白開水塞牙縫。難得的存款什麼也沒有。好累，好累，磨燒餅油條什麼都自己做，不是像什麼，什麼有些連鎖店，不是那樣，它貨源會來，我們都是自己做，包什麼的燒餅都自己來做，各位為了節省你才有賺頭，然後不敢請人手，有空就下來這樣弄。因為爸爸退休金被人家倒掉了，你怎麼辦？你要不要過日子？好甜蜜。所以每次我欣賞蘇東坡兄弟，就是這樣子手足之情，我才會感受到說深得我心。所以我告訴你，真的人生不怕痛苦，就怕痛苦的時候，你沒有很好的親人，沒有很好的朋友，沒有知心的幾個人，在你旁邊大家扶持並進、攜手打拚，就怕沒有這樣的人，不然就你應該是不會有悔恨才對，你應該都是很健康的面對你的過去，面對你的未來，因為太多人幫你。
所以你就要記得，老僧過世牆壁會壞掉，那種崎嶇的歲月，哥哥告訴你，我永遠記得，你看「路長人困蹇驢嘶」，我們所為何來？我們為什麼要那麼辛苦這樣走？不是為了往前看嗎？看我們的前途嗎？所以後面的這些，讓它過去就讓它過去，那些辛苦歲月不要忘記前瞻前景，用一個很迂迴的方式，暗示了弟弟。等到父母不在的時候，人在密州，蘇東坡非常不如意的時候，子由人在濟南也告訴哥哥說，超然。各位你要命名這個亭子做什麼？我就告訴哥哥超然兩個字不錯，無父兄為長。蘇東坡看了也哈哈大笑，這個弟弟可愛，那我就叫超然臺，你看弟弟也發揮了作用。所以這就是我所謂的相輔相成，一定要以他們為表率，不要去管曹丕跟曹植了，看下來。
這首詩有沒有印象很深刻了？我用天籟調唱一遍給你聽，我記得我教過。我有沒有教你們唱過？天籟調有沒有教？有，你們有錄下來，表示會唱？那就來唱一遍。人生，三四：「人生到處知何似，恰似飛鴻踏雪泥，泥上偶然留指爪，鴻飛哪復計東西。老僧已死成新塔，壞壁無由見舊題，往日崎嶇還記否，路長人困蹇驢嘶」。天籟調真是好聽，那個轉折的地方，老僧已死成新塔，有點激動，到最後告訴你說，這些都會過去，有形的，記得這句話，讓你無形的甜蜜，就帶著入夢也好，帶著你走向另外一個世界也好。為了讓你有那麼美好的回憶，好好的扮演現在的你，有形的你，活著的你，就很好。
現在鴻爪有沒有很有概念了？鴻爪。好，我們看下去，桂楫，蘭橈。各位，這是一個借代。我那天有教你們唱，漢武帝〈秋風辭〉，還記得？的的確確桂木做的船槳，的的確確是那個蘭。記得那個蘭橈不是蘭花的，不是草本蘭。你知道蘭有木蘭，有木蘭，那個蘭木是可以防水很好的材料，所以我們木蘭舟，木蘭舟，常常鋸下來去做那個船，然後你在吳中那個地方坐那個小船，還把它彩繪，各位畫油漆避免它腐爛，因為常常浸在水裡。所以你只要看到蘭舟，蘭有秀兮菊有芳，那個蘭是草蘭，知道？那個是草蘭。如果是蘭舟，或是做船槳的那個蘭橈，都絕對的木蘭，要記得。所以看到古書那個蘭，要好好解釋它，一個是草本，一個是喬本，喬木，喬木，不要忘掉。所以楫也是船槳，橈也是船槳，所以這兩個都可以來代指船，船，表面意思都是桂木做的船槳，蘭木做的船槳，然後意思過去，部分借代全部，都可以講小船，桂楫是小船，美麗的船，蘭橈是美麗的小船。知道意思？
再來就是魚潛藻，魚潛在水藻裡，看起來是蠻美的意境，水藻。你如果畫這個池塘裡的東西，或是那個水藻裡的魚，絕對會水藻布置，加強牠的隱匿，然後魚就那邊穿梭，這才美。那個魚，那個水不要光溜溜的，那你真的沒有畫境我告訴你。要個襯托你的主體。所以魚潛藻，這你很容易來講。來，請你看一百五十八頁，寫得那麼長的故事，有沒有看到？以後我們講蕉夢，蕉夢，比喻夢幻就是從這邊來的，蕉夢比喻夢幻，就是從這邊來。說《列子》的故事，說一個柴夫打柴的時候，受驚嚇的鹿，便把牠打死，各位我說鹿不容易打。死了以後，他想說，我要把牠好好的藏在一個地方，用這個柴草把牠蓋起來，不要讓人家發現，因為他要吃鹿肉。各位你要記得，我們一般來講古代的禮俗，在先秦，你要到人家拜訪，要送人家東西，或是送所謂的「自行束脩以上，吾未嘗無誨焉」，你要送那個乾肉，很多是鹿肉，是一個很尊重的禮物，所以你白茅包那個鹿肉送給人家，這都是非常尊貴的。有時候鹿沒那麼多，你就會打那些大雁子來幫忙，所以我們不是有贗品這個事情嗎？我記得我寫過對不對？所以你寫贗品，用那個大雁來代替鹿肉。所以我們說市面上好多賣的是假貨，就叫做贗品。一定記得不叫膺品，因為那個字上面是雁子的雁，底下一個貝。你就拿那個大雁的肉去送給人家，你就是仿冒鹿肉來送給人家，知道沒有？所以那個樵夫就好高興，想把牠藏好，他的的確確，因為他要再拿起來。所以我說那個字，如果你又把牠覆蓋，在當時埋葬的概念也沒有，還沒有下葬。你知道我們人類剛開始是擺著，然後木材蓋著，後來覺得殘忍，覺得這還不妥，因為你要等到腐化再怎麼樣很麻煩。佛教徒就主張燒了，如果你到道教盛行之後就要下葬了，下葬之後開始就要陪葬，陪葬是用稻草開始做個人形下去，到最後就畫了人形，畫個木頭的人放下去。孔子一看，始作俑者，其無後乎，就罵了。因為從稻草無形象的東西變成了木頭，有眼睛有鼻子整身的放下去，孔子已經料到了，以後恐怕會變成活人陪葬。果不其然，有一個時間是活人陪葬，皇室有人過世了，妃嬪好可憐，有幾個要陪下去，莫明其妙的習俗。知道吧？所以為什麼孔子罵得那麼重，很難得在《論語》裡頭看到這樣。所以以後，你不要說一切事情的開始都叫做始作俑者。老師，這個產學合作，我們文學院跟極樂寺產學合作，你是始作俑者，，我怎麼始作俑者，我是做善事，始作俑者絕對是負面的，一定要記得，看到那亂用成語，你看到就是寒心得要命。說老師你的功勞我簡直罄竹難書，我還作惡多端。各位，成語有成語的時代性，在上古時代罄竹難書絕對是中性的，我把竹子砍下來，要記載你的功，很難記載完畢，記載你的過，也很難記載完畢，的的確確，你不要忘到了隋唐李密，寫〈陳情表〉那個李密，在記載隋煬帝的過錯，隋煬帝暴政的時候，我們講苛政的時候，他就講了一句話，我罄南山之竹，把終南山的竹子全部砍光，做竹簡來寫你隋煬帝的苛政，我是寫不完的。
各位，這個成語一借過去再也不能回頭了。所以你現在不能說，老師，感謝你在極樂寺幫我們上課，我們漢學班的學生，對老師的感激真是罄竹難書，我就不接受，我告訴你。這個成語已經變負面的，千千萬萬不能再回頭。老師，我是中性的，因為有時候真是無奈，很多的語彙借過去就不能回來，好多，這我可以舉例很多，就在這邊我又要講一個禮拜。
所以你就知道這個，所以他放在那邊你也看，因為他想要藏在那邊也可以講說，甚至於我就把牠蓋好，什麼時候來不知道。好了，沒想到他以為只是做一個夢，在路上跟人家說起來，路人聽到以後照他去找，果真被找到了。哎呦，他其實好高興，他開始你夢到樵夫打死一隻鹿，難道有那個樵夫嗎？對不對？人家告訴你，怎麼那麼準？去找就真的有一個，那個真的有樵夫存在嗎？你看，樵夫不知道他已經打到鹿。那個人的太太，懷疑她先生真的做了那個夢嗎？一個一個變成懷疑。丈夫說，總之我得到鹿了，還管他什麼夢幹嘛，結果沒想到樵夫回到家裡，不甘心這個鹿丟掉了，夜裡他真的夢到他藏鹿的地方，還夢見了牠拿走的人，這個人叫柯南。他竟然能夠作夢，還可以我告訴你，結果沒想到我告訴你在哪裡，你還可以去幫我拿，什麼事情都找到了記得。所以有時候我們講標準，日有所思，夜有所夢就是這樣，但是不見得每個人都那麼如意。結果兩個人就打起官司來，就告官去了，法官就對這個樵夫說了，說你得到真鹿的時候，卻說你在作夢，現在你真的是在作夢，你說你不是事實，很抱歉，因為法官只能就眼前的事情來判斷，因為這個鹿已經在另外一個人手上，不在你手上。他真的拿走你的鹿，卻又與你爭這隻鹿，而他妻子又說他是作夢，認為是別人拿他的鹿，可見你們沒有誰真的真正得到鹿，所以兩個人就平分吧，一邊否定，這邊也否定一下，兩個人各一半。
好了，所有的東西到最後就告訴你，到最後還報告給皇上，皇上跟著宰相去看，所以宰相說了一句話，在一百五十九頁那第四行那邊，說他們是否作夢我也沒辦法辨別，真想要辨別清醒還是夢，恐怕只有找黃帝跟孔子了，看到沒有？找那些聖賢，黃帝、孔子如果出現，整個人都嚇倒，我告訴你。現在也沒有這種人像那樣，姑且照法官判決，我們就尊重。所以法律是正義的最後防線，所以你如果訴諸法律判決下來，你也不要服不服了，因為法令的目前狀況就只能到這個地步，你就認了。於是我們後來就把蕉夢這兩個詞語就當作一種夢幻。所以各位千萬記得，如果你打到一隻鹿，永遠記得我的話，你不要跟任何一個人講，那就叫做top secret，那隻鹿永遠屬於你的。你講出去了，跟我講或是跟誰講，都沒有用，有可能就變成別人的。一定要記得，沒有出諸口中的任何一個祕密，才是真祕密，說出了口中，不論你講對象是誰，都不是祕密。好了，我們結束了，好像超過好幾點，反正我也看不到那個鐘，隨便了，好了好了，下課了下課了，下課。都是蕉夢害我，讓我也在作夢。
同學：感恩老師慈悲教導。
老師：謝謝大家。
同學：謝謝老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