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頁點播-

  主持人:尊敬的上淨下空老和尚,中西先生,午安;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,阿彌陀佛。今天是我們一行人訪問日本最後的一天,我們現在是在日本大阪師父下榻的旅館房間裡,我們為了要多錄一點「仁愛和平講堂」的節目,所以爭取時間在這裡我們又再次的錄影,希望能帶給各位很好的開示,讓各位能夠受益良多。我們這次也邀請到中西先生,他是日本西山大學的副校長,同時也是教授。他今天來到我們節目中,他有幾個問題要來請教師父。我首先請中西先生跟大家問好。

  中西先生:

  主持人:謝謝中西先生。我們現在就來請教師父幾個問題,第一個問題就是我們這次來到日本,昨天在奈良到東大寺,我們看到東大寺那邊的住持也都是為了世界和平、為了團結宗教在努力;他們也都是經常的在祈禱,希望世界和平,希望種族能夠融洽。尤其是我們上淨下空老和尚,現在在全世界到處弘法,到處在促進宗教的多元宗教的融洽,還有多元種族的融洽;師父念念不忘世界和平,念念不忘拯救眾生,念念不忘消災免難。我覺得很奇怪,也就是說日本他們也提出同樣的一個問題,在台灣、在東南亞我們也感受到同樣一個問題,就是說大家對於佛教都有很大的誤解。他們大家認為佛教是迷信的,而且認為佛教是消極的,很多很多的這個誤解我們不曉得應該要怎麼做。作為佛教徒或是說應該要向所有的大眾來解釋,到底佛教是怎麼樣的一個宗教?我們佛教徒都在做些什麼?我們事實上是在很賣力的在為眾生,在為這個宇宙人間,在為社會、為國家,我們希望有很大的貢獻,可是還是遭受到很多的誤解。想請師父給我們開示,讓大家能夠多了解佛教。

  淨空法師:這個問題簡單的說,就是社會一般大眾對佛教產生的誤會。這個誤會很普遍,我在年輕的時候也非常懷疑,以為佛教是迷信、是消極、是不切實際,因此就沒有意願接觸佛教。一直到我在台灣跟方東美先生學哲學,他老人家在授課的最後一個單元居然是佛經哲學,我感到很訝異,佛經為什麼是哲學?方先生告訴我:佛教經典確確實實是現代世界上,哲學裡面最重要的一個科目,他說這是世界最高、最圓滿、最究竟的哲學,同時告訴我,修學佛法是人生最高的享受。我聽了他的課,感到非常訝異,多少年來對於佛教的誤會一旦澄清了,這才有意去逛寺廟。

  逛寺廟的目的沒有別的,就是找經典來看。因為在當時台灣的社會一般書店都買不到佛經,佛經在市面上數量非常的稀少。台灣印佛經的地方只有三個地方,台北有一個印經處,台中有個瑞成書局,台南有個慶芳書局,只有這三家印很少量的經書。所以我們要想讀佛經那只有到寺廟,寺廟裡頭有藏經樓、有圖書館可以利用,這是我自己親身的感受。以後學佛,我親近李炳南老居士,李老居士對台灣佛教影響很大也很深。

  至於怎樣幫助社會大眾澄清對佛教的誤會?這使我們想起台中慈光圖書館最早舉辦大專佛學講座,它起了作用,起了帶頭的作用。慈光大專講座的緣起是馬來西亞有三位在台灣留學的學生,他們是佛教徒,有一年寒假的時候,那個時候天氣很冷,冬天,他們到台中向李老師請教。李老師很親切的接待他們,留他們在圖書館住了一個多星期,特地給他們編了一個課程,就是以後講座裡頭用的《佛學概要十四講》。那個時候老師每天講兩個小時,一個小時講一講,兩個小時就兩講,上午;下午就是研究討論,所以一個星期把這個課程講完了,就是十四個小時。這是緣起,帶頭的是馬來西亞蔡榮華居士,他那個時候好像是在政大讀書,政大四年級。

  我們那個時候住在台中,這是李老師的常隨眾,所以就跟著隨堂上課,一起學習。到了第二屆,他們同學就把在台中學習的介紹給同學,所以第二屆來了十二位同學,第一屆四個同學,第二屆十二個同學,學習期間也是一個星期。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後,台灣佛教就有一樁大事發生,這個大事是台灣大學周宣德老居士(他是那邊的教授),在台大成立一個「晨曦學社」,就是佛學社。這個訊息因為周老師(周宣德老師)跟我們李老師是老朋友,也都是早年皈依印光法師的,所以他們是同門的師兄弟;消息傳來之後,大學裡面設佛學社,大學生開始學佛了,老師非常歡喜,就跟我們談這個問題。

  我聽了之後就就跟老師說(跟李老師講):老師,大學生學佛未必是一樁好事情。他兩個眼睛瞪起來:這怎麼不是好事情?我說這是高等知識分子,如果他們學佛,要是沒有正知正見的人指導他,他要是走向邪路,我們中國人常講「先入為主」,那什麼人幫助他改正過來?李老師聽我這個話,想想有道理,他講這是大家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。他就問我,他說那怎麼辦?我就跟老師建議,我們慈光圖書館正式辦一個「大專佛學講座」,我們來開幾門課,我們也來招收大專學生,將來他們是大學生,我們這裡也有一批大學生,可以跟他辯論。老師說這個主意很好,這個主意好。所以我們就研究,老師把我找到他的小房間,我們兩個在研究開哪些課程,所以我們一起擬定了六門課程,請哪些人來教。

  六門課程,這就是按照大專學生剛剛進門給他們介紹佛法,第一門就是李老師已經編好的《佛學概要十四講》,這是把佛法介紹給大家做一個說明,這是李老師編的;第二門課就是《八大人覺經》,《八大人覺經》不長,可以說是佛經裡面的佛學概論,它只有八條,前面兩條是小乘,後面六條是大乘,這大小乘統統都具足,所以這是一門課程。第三就是解門,佛門有解門、行門。解門一個就是性宗,性宗解門就採取《般若心經》;相宗解門也特別給學生編了個課程,就是「唯識簡介」,《百法明門》唯識簡介,李老師編這個課程。行門裡面就是一個《普賢菩薩行願品》,這是大乘的行門;第二個我們也不能忘記淨土,就是《阿彌陀經》。

  這六門功課,這是我們商量決定了,決定之後要請老師。請老師,李老師自己擔任兩門,一門就是《佛學概要十四講》,另外就是《阿彌陀經》,他說這不好講,所以他講這兩門。《八大人覺經》就找的徐寬成教授,徐教授,另外《普賢菩薩行願品》也找了一個老教授,這法相唯識就找的徐醒民,好像《般若心經》就找周家麟,這是請了這幾個老師這陣容就正式開課。

  修學期間一個月四個星期,暑假來開這個小座。很難得來了有一百多個同學,裡面還有六個研究生。上午上課,下午就討論,討論是提問題來解答,解答問題也是李老師。我參與這個講座,這算正式第一屆,第一屆我參加了講座。老師頭一天解答問題,他答的,到第二天他就把這個課程交給我了,他說:我太忙了,你幫助我解答問題。所以我每天接受學生兩個小時來問問題,時間是一個月。我跟學生講:我盡量回答你,知道的我都可以給你答,不知道的我們再請問老師,反正後面有老師。這一個月下來之後,同學們所有這些問題我都把他解答了,沒有遇到一個難題。這個風氣在台灣就把這些寺廟裡頭,像佛光山、像法鼓山,還有一些寺廟,懺雲法師、煮雲法師,這些法師紛紛都利用寒暑假辦大專講座,所以大專講座就在台灣形成一個風氣。

  以後,我離開台中之後就遇到道安老法師,他在中國佛教會那個大講堂,就用個「中國佛教會大專佛學講座」,他是主任,他是主辦人,請我去當總主講。所以我那次到日本來,跟他老人家一起到日本來正好三十年前,那一年我四十八歲,我的身分就是中國佛教會大專佛學講座總主講,跟他到這邊來訪問日本。我們那次訪問二十多天,將近一個月。這樣一來,這個影響就很大,因為學生學佛就變成風氣,好像很時髦。學生多了,這學校裡頭講師、教授他就不能不學,他不學什麼?學生要問他,他答不出來就不好意思。所以這樣一來老師也要學,講師也要學,這就把這個社會風氣帶起來了,於是說佛教迷信、消極、不切實際,這個問題不必解答,自然就沒有了。

  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方式,那就是宗教教育,佛教的教學要進入到高等知識分子。因為這是大家一般人看到,他是大學生,他是一個博士生,他總不會迷信!民間說是沒有念過書的,或者是只念過小學的,你說他迷信,能講得通的;你對這些人,你總不能說他迷信,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。所以我們想在其他的這些地區,不妨我們自己有道場的,我們利用寒假、暑假一年至少辦兩次。這兩次的時間,時間短,一個星期可以;時間要能長,兩個星期很適合,兩個星期。這是介紹一些大學學生,甚至於老師,中學的老師,高中的學生也可以來參加,人少數,以大專學生為主,我們可以做這個工作。

  在平時,如果說是真的想把佛教或者是宗教教學提升,讓大家曉得這是多元文化的社會教育,決定不是迷信,那麼這個工作就非常重要了。所以這以後台中慈光圖書館,就把這個課程當作我們弘法利生裡頭重要的一個環節。平常我們對台中本地的,台中有幾個大專學校,那是每個星期天上課,今天學校放假,這些學生來參加;寒假、暑假就是對台中以外的其他各個縣市,讓他們來報名參加,所以收到很大的效果。所以我在這邊,昨天去訪問東大寺我也提出這個構想。他如果真的辦這種講座,我們在海外也可以邀些同學們來參加,幫助他做影響眾,慢慢的把日本大專學校這些學生、研究生帶動修學佛陀教育的興趣。

  所以我們要做正名的工作。古人常說「名不正則言不順」,這正名的工作很重要。所以我們一定要把佛教,中國人喜歡簡單不願意麻煩,現在太簡單了不行,一聽佛教,人家就說這是迷信,那我們再加兩個字進去,佛陀教育,用佛陀教育大家就曉得這屬於教育,所以正名非常重要。我們在台灣,我成立的這個小道場、小機構,我是用「佛陀教育基金會」,我在香港成立這個小的機構是「佛陀教育協會」,我們都用佛陀教育,而不用什麼寺,不用什麼會,我們用這種方式,所以名正言順,這是不能不知道的。

  近代夏蓮居老居士提倡「學會」,淨宗學會,這就有一點教育的意思在裡頭,不再用蓮社。他用這個名詞就能夠跟上時代的潮流,不至於讓一般人產生誤會,所以是用「淨宗學會」、「淨宗學院」。我聽到這個之後,尤其是黃念祖老居士跟我談到夏老的用心、用意,我很懂得,我在海外就給他宣揚,鼓勵大家成立淨宗學會。實際上淨宗學會就是從前的蓮社,淨宗學院就是從前的經學班。現在經學班大家說這是宗教,所以我們學院跟現在一般學校用同樣的名詞,容易讓人理解,不至於再造成誤會,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。那我們在台灣做這麼多年來,產生很大的效果,所以這很值得其他地區來做借鏡。

  中西先生:

  主持人:謝謝。我們再請教師父第二個問題,既然佛教是這麼好的一門學問,而且又是很有智慧、很高深的一門學問,那麼我們應該要如何來修學?如何才能夠得力?是否應該一門深入或者是多方面的去探討?請教師父給我們一個明確的開示。

  淨空法師:在中國,不單是佛教,儒跟道,這儒釋道在古時候稱為三家,儒家、道家、佛家;由此可知,古時候並沒有把它看成宗教,這是很值得我們省思的。三家的教學確實有共同點,我們中國諺語常講「英雄所見,大略相同」,都是主張要專修。所以,我這次到日本訪問之前,台灣王財貴博士到香港來訪問我。他這些年來在台灣、在中國做兒童讀經的工作,做得很多,也相當有成績。我聽說最近是遇到一些困難。他來找我,來問我,我告訴他,我學儒、學佛都掌握了原則,這個原則是講方法。儒是佛的基礎,這個我們中國人,中國學佛的同學不能不知道,你的佛法為什麼學不好?你沒有儒的基礎,為什麼從前這些祖師大德都能有那麼樣的成就?沒有別的,他有儒的基礎,就連印光大師你就曉得那個儒學的根基多深!李炳南老居士儒釋道三家都通,所以他能有成就。

  當年在印度,諸位要知道,你看看佛在戒經裡面講,不先學小乘後學大乘,非佛弟子,佛講得很清楚,這個佛學怎麼學法?先學小乘再學大乘,這是佛弟子。所以小乘在隋唐時候傳到中國來,經典很齊全,就是《四阿含經》,現在在《大藏經》裡面《四阿含經》。《四阿含經》部頭算起來差不多有三千部,跟現在巴利文的經典,這是南傳傳到南洋這一帶巴利文的經典跟我們漢傳的《四阿含經》一比較,巴利文經典大概只比我們多五十部的樣子。三千多部,這相距五十部,你從這個地方去看,我們對小乘經翻譯得很完整、很難得!

  在唐朝時候小乘有兩個宗派,有俱舍宗、成實宗。所以那個時候形成宗派,一共大乘是八個宗派,小乘兩個宗派。可是小乘在唐朝中葉就沒有人學了,所以這兩個宗也就不見了,這是什麼道理?我們初學佛的時候總是有這些疑問,老師給我們解釋,他說中國的儒家跟道家代替了小乘,儒跟道的思想就已經通了大乘,從小乘通大乘,學儒跟學道再進入大乘,比學小乘進入大乘還要好,所以中國人就放棄小乘的修學,著重在儒道,是這麼一個原因。

  中國的學術基本的修學原理原則,實在講就在《三字經》上,《三字經》教童蒙的,教六、七歲小朋友就開始念。前面八句話「人之初,性本善」,這是教學最重要的一個理念,你要肯定人性本善,跟釋迦牟尼佛在《華嚴》、《圓覺》裡面講的「一切眾生本來成佛」,其他的經上沒這個說法,一切眾生本來成佛,就跟《三字經》上講的「人之初,性本善」一個意思。

  所以你要肯定人性本善,你才能談教育。那為什麼變成不善?下面就說「性相近,習相遠」,這孔子說的。性,講到性善,性本善大家一樣,沒有差別,「習相遠」,習是什麼?習慣、習性,習性把我們拉遠了。因為有習性,才有十法界,如果沒有習性,只有佛法界沒有十法界,這個差別就拉大,習相遠,這把事實真相說出來了。為什麼有一真法界?為什麼有十法界?為什麼有六道?為什麼有三途?習性,習性不是本性。所以底下就講「苟不教,性乃遷」。假如你要不教,你要不教怎麼樣?眾生會隨著習性流轉,隨著習性這才有輪迴,這才變成不善。你看看八句話,把這個事情講得這麼清楚。再後面兩句講怎麼教法,「教之道,貴以專」。所以我跟王財貴講,我的一生求學就是遵守這八句話,要專不能雜,雜就壞了。

  我在台中親近李老師的時候,我三十一歲跟他,這個時候看到李老師教導我們這些方法,完全是古人傳統的這個教學法。李老師沒有創新的,都是遵守傳統的,那就是專攻。我們同學二十多個人,二十多個人,李老師開班像什麼?教私塾,用私塾的教學法,兩個人一組學一門東西,你只可以學一門東西,別的同學可以旁聽,這老師就教兩個人。教兩個人,那時候兩個上台講演講經,一個講國語,一個講台語。兩個人同時上台,講稿是完全相同的,一個用台語講,一個用國語講,好像是翻譯,實際上他們兩個同樣的。所以是兩個人一組,兩個人學一部經,其他的人旁聽,沒有教導你。輪流,這兩個人這一部經學完了,好,再輪到你,再兩個,就一門。同時想學兩門,老師是絕對不會教你的,他很老實的說你不夠資格學兩門。

  所以他老人家教學的原則,我跟他十年,一部經學好了,好,學到怎麼樣?要他聽得很滿意。你上台去講,他坐在最後一排聽,因為那個時候沒有擴音器,他最後一排要能聽得清楚,聽不見你就不及格,你的音量不夠。不像現在有擴音器,這方便多了,那個時候沒有。所以要他聽到滿意,然後答應,你再可以學。我在台中十年,十年只學了五部經,那老師對我是特別優待,在其他同學就沒有這種機緣,我學了五部。這五部要說給你聽聽,你都會好笑,為什麼?小部經。我第一部學的《阿難問事佛吉凶經》,比《彌陀經》還短,第二部學的《阿彌陀經》,分量都很小,薄薄一點點,第三部算是一部比較多一點的《普賢菩薩行願品》,第四部學的是《金剛經》,最後學一部大經,《大佛頂首楞嚴經》,我在台中十年。那像這五部經在普通一般佛學院裡頭,一個學期(半年)就學完了,我們在台中要十年。每學一部要老師同意、通過,你算是這一部可以了。

  所以我們在台中,我跟我的同學在一起互相切磋琢磨的時候,我提議我們學一部經,這一部經學會之後,至少要講十遍你才會熟,熟透了才能變成自己的。你要沒有機會講十遍,你不算是這個東西學好,學講一遍、二遍,這不行;這十遍而且要很密集,一遍講完了,頂多休息一、二個星期就要講第二遍,你才能連得上,那個學習的興趣才高。所以這一定要專,決定不可以同時學兩部經,那是最大的忌諱。我們講經也如此,同時講幾部經,你的心力量不能集中。你學一部經,戒定慧三學都在裡頭,你依照規矩去準備,去學習,去講演,依照規矩是持戒;你的心念念都在這一部經上,那就是定,有戒、有定他就生智慧。所以你一部經講十遍,遍遍境界不相同,這就是進步,這就有智慧,一遍比一遍好。

  那麼講經,我們初學的人要寫講稿,第一遍講稿寫完之後,講第二遍這第一遍講稿不能用,要重新寫講稿,你才會有進步。你要是拿第一遍的講稿去講,你講一百遍還是那個講稿,永遠沒有進步,所以不可以用以前的講稿,要重新寫起,你才會有進步。所以,這學習是非常艱苦,要吃苦頭,你不吃苦頭不行。中國諺語所謂「吃得苦中苦,方為人上人」,決定不能懈怠,決定不能偷懶,絕對不要去找便宜的路,沒有;一定要依照老師這個教導認真去修學。

  我們從老師的教學,再想到中國古時候私塾裡面的教學,李老師教導我們講經完全是用私塾,所以我們才體會這種教學的方式比現在學校高明。縱然是現在學校的課程,如果用私塾那種方式,我想收的效果比現在學校的效果要加很多倍。你看現在學校,譬如說是一個學期給你排上四門課、五門課,每天第一個鐘點第一堂課,第二堂課又改變了,第一堂課國文,第二堂課可能數學,第三堂課是理化,你這樣修學,課上完了,還沒有吸收又換新的,這個問題在此地。

  如果用私塾教學法,我這一個學期還是五門課,譬如現在一般一個學期大概是二十個星期,五門我平均起來,一門就是四個星期,四五二十,我四個星期專門上一堂,上一種。譬如我上國文,我這四個星期專門上國文,第二個單元四個星期專門教數學。四個星期差不多一個月,學生的頭腦就想一樣,肯定那個成績超過一天排上四、五堂課,所以這是方法,這就是專。在中國,他還不是講好像這一年當中有幾堂課,他不是,他一定是要你有一個成就,才能夠換第二門。譬如說文學,古人教學他是把德行放在第一,人要沒有德行,不懂得倫理道德,你學的東西多了,你將來造罪業多,那真是多學不如少學,少學不如無學。無學,你造作這個罪業,你害不了很多人,所以它把德行放在第一。

  中國在早年,民國初年的時候有「修身」這一門課,我看到日本也有「修身」這一門課,現在沒有了。沒有這門課,倫理道德就不要了,這社會動亂的根源就從這來的。所以我們今天為了要挽救這個教育,我們澳洲淨宗學院的學程是九年,前面兩年就是修身教育。修身教育我們教什麼?我們教《弟子規》。這個東西不是叫你會背、會講,不是的,你要做到,字字句句都要變成自己的生活行為,為什麼?這是戒律。以這個為基礎,還是以儒家來做基礎,然後我們再提升到三皈、五戒、十善、《沙彌律儀》,這是出家的;在家的居士他是三皈、五戒、十善、《感應篇》、《安士全書》,我們照印光老法師的教誨,奠定我們的倫理道德的基礎,然後這才能學經教。

  在儒家四書五經,你能夠通一經,能夠通二經,一經通了,你才能夠學第二部經,第二部通了,你才能夠學通第三部經。如果你能通五部經,你就全通了,這就是「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」,這才叫做博學多聞。五部通了之後,其他的全都通了。我在台中,這給諸位是做個例子,我就學的這五部經,五部經稍稍通一點了,《華嚴》我沒學過,我現在講《華嚴》。《華嚴》是大經,我啟請的,我們八個同學啟請李老師教《華嚴經》,我是其中之一。我在台中聽老師講《華嚴經》聽一卷,第一卷,第一卷聽完之後,我懂得了,我會講了,全經也會講。《法華經》我沒有聽他講過,我看他的講經筆記,我一看筆記,那《法華經》我也能講了。我這五部經都不是大經,總算是《普賢菩薩行願品》跟《金剛經》、《楞嚴經》算是大經,但是前面分量並不多,這就是古人講的「一經通一切經通」。你說捷徑無過於是,這才叫做真正的捷徑,為什麼他懂?智慧開了。

  你要是學很多經,很多經論,你只能夠學它的皮毛,只能夠學它的表面,你不會開智慧。不會開智慧,換句話說,你學十部你就懂十部,你學二十部你就懂二十部,沒有學過的你就不通,你的虧就吃大了。所以學問之道,無論世法、佛法,貴精不貴多,貴專不貴雜,萬萬不能夠雜修,不能夠多學。一定要記住,儒釋道三家終極的目標都是教你開智慧,這是真的,真實教學。智慧不開,不行!開智慧的時候一切都通達了,學過的通了,沒有學過的也通了,這叫真實智慧,你才能起作用。譬如說你接觸群眾,群眾提出的這些問題,你都能解答,很多你沒有學過的,為什麼一聽就能解答?智慧。

  就像在中國,大家曉得禪宗六祖惠能大師他不認識字,他沒有念過書。他親近五祖忍大師的時候,那個時候他二十四歲,忍和尚跟他講《金剛經》,《金剛經》沒講完,只講了三分之一,那個講完全講大意,輕描淡寫,只講大意,講到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」,他就開悟了,這一悟,後頭就不要講了,全都通了。那我們要問的是惠能大師為什麼會通?會悟了?沒有別的,心清淨。他有戒,他有定,所以這一點,他智慧就開了。我們可以從他初見五祖,頭一天見面的時候五祖派他到碓坊裡面去做工,分配他的工作,他這個時候跟五祖說了一句話,他說「弟子心中常生智慧」。五祖聽了之後,趕快去,趕快去,別說了。他為什麼?如果是我們,「弟子心中常生煩惱」。他常生智慧,他心清淨。

  所以在碓坊裡面工作八個月,老和尚才第二次跟他見面。見面還試驗他,在他碓上敲了三下,他就懂得了,半夜三更去找老和尚,老和尚跟他講《金剛經》。這講完之後,第二天叫他趕快走,這個地方你不能住,趕快走,衣缽就給他了。傳衣缽給他,二十四歲,這我們要曉得。他在逃難期間當中,遇到有比丘尼讀《涅槃經》,也讀了多少年,不懂意思,她念《涅槃經》,念完之後,他聽了之後,能大師就跟她講(無盡藏比丘尼),這跟她一講,無盡藏聽了就開悟了。能大師會下一生有四十三個開悟的,無盡藏比丘尼是第一個。

  法達禪師念《法華經》念了十年,沒有開悟,去見他。能大師說《法華經》我沒有聽過,你念給我聽,念到第二品「方便品」念完之後,不要念了,我都知道了,講給他聽他也開悟了,什麼原因?專,沒有別的,專能得定,能開悟,雜就不行了,雜就沒有這個效果,所以這是不能不知道的。所以要記住,儒釋道三家古聖先賢教人都專,專精一門,所以古人講「一門深入,長時薰修」,你會開悟,這個道理比什麼都重要。

  我們要想在漢學或者在佛法真正有成就,不能不遵守古人的規矩。古人的這些原理原則傳了幾千年,沒有人能推翻。你今天說捨棄不要了,自己搞個花樣來搞,你很難成就,為什麼?你心是亂的,人家心是定的,定生慧,慧能解決問題,這是我們不可以不知道的。所以世法、佛法無論哪一門學術,你要想成就,專攻,你成就得快,你成就得紮實,你成就得廣大。好,這個問題我就跟大家講到此地。

  主持人:非常的感恩師父在百忙之中,在旅途勞累之下,還能夠這麼樣的諄諄善誘,給大家開示這麼寶貴的修學的方法,真的非常的感恩。再次的感恩老和尚慈悲。同時我們也很感恩中西先生來到我們的「仁愛和平講堂」,他今天是從日本的京都坐車來到奈良這裡,參加我們「仁愛和平講堂」的節目,也感恩他給我們提出這麼寶貴的問題,謝謝。更感恩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,謝謝大家的收看,阿彌陀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