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頁點播-
本地點播-

  尊敬的諸位朋友,大家好!

  今天是乙未年正月初一,按照往常的慣例,後學還在家裡和家人團聚,收發短信,互致新年的賀意。但是自從到香港接觸師父上人之後,聽同修介紹說,師父每一年的臘月三十、正月初一都堅持講經不中斷。想想師父上人已經講經說法六十多年了,如今已經年近九十,還仍然不忍聖教衰,不忍眾生苦,每一天堅持講經不中斷。那我們作為後學晚輩,又是鈍根之人,更加應該努力精進,不敢浪費一點點的時間,所以我們今天和大家繼續學習《群書治要36O》,我們請看第二十三句:

  【曾子曰。吾日三省吾身。為人謀。而不忠乎。與朋友交。而不信乎。傳不習乎。】

  這句話出自《群書治要》卷九《論語》,相信大家都不陌生。這句話的意思是說,曾子說我每一天都要多次的從三個方面反省自己:為他人辦事是不是盡心盡力了?與朋友交往是不是講究信用了?老師傳授的,同時也是自己將又傳給學生的學問,是不是已經反覆溫習,並身體力行了?

  這句話我們看:「曾子曰」。曾子,據《史記.仲尼弟子列傳》記載,曾子名參,比孔子小四十六歲。孔子認為曾子能夠通達孝道,所以就傳授他學業,作了《孝經》。《孝經》這本書是孔老夫子專門傳給曾子的,首先就是因為曾子他本人以孝著稱,所以孔子才把至德要道傳給了曾子。而另一方面,曾子之所以能夠傳承老師的至德要道,也是因為他非常有恭敬之心。

  在《孝經》中記載,孔老夫子和曾子講話的時候,首先給他提了一個問題:「先王有至德要道,以順天下,民用和睦,上下無怨,汝知之乎?」說古聖先賢有至高的德行、至簡要的道理,能夠使天下和順,老百姓之間都能夠相親相愛,上下之間沒有怨恨。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,就是沒有上訪的這些事件,社會呈現出安定和諧的局面。你知不知道這個至德要道是什麼?曾子一聽老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,他馬上怎麼樣?「避席曰」,他就是趕緊恭恭敬敬地起身回答:「參不敏,何足以知之?」說:「我不夠聰敏,不夠通達,怎麼能夠知道這樣的至德要道呢?」我們從「避席」這兩個字,就能夠體會到曾子對老師的那種恭敬之心。老師一提問,他不能還在那坐著不動,馬上起身回答,正是因為他有這樣恭敬的態度,所以才能傳得大道。

  曾子在孔子的弟子之中,也是以孝著稱。他有兩個典故是非常有名的。孔老夫子曾經說:「參也魯」。說明什麼?說明曾參在所有的弟子之中,並不是最聰明的,他很魯鈍。他的魯鈍,從其中的一個典故就可以看出來。有一次,曾子和父親一起去耘苗,結果不小心,本該把草給鋤掉,但是卻把苗給鋤掉了。曾參的父親一看就非常地生氣,在情急之中拿著大杖就打在他的背上,曾子他沒有躲避,結果這一下打得太重了,他就被父親打昏在地。結果他起來之後,還向父親去請罪,還很關心父親的身體狀況,說不知道您剛才教誨我的時候是不是生氣了,對您的身體是不是有影響。為了讓父親安心,曾子還援琴而歌,開始彈琴唱起了歌,這個歌聲還很歡快。意思是讓他的父親知道,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,請他的父親放心。

  大家認為曾子盡孝盡到了極致,但是孔老夫子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卻非常地生氣。當然我們知道,聖人的生氣都是示現,並不是真的發怒了。他就說:「你們告訴曾子,不要讓他再來見我了。」曾子他是一個對老師非常信任、非常恭敬的人,儘管老師這樣說了,他自己不敢去見,仍然請人向老師請教,自己為什麼做錯了,老師為什麼不願意見自己。孔子就說:「假如你的父親在盛怒之下,一不小心把你給打死了,你就會陷你的父親於不義之中。」因為別的人說起來,就會說你的父親這麼樣的狠心,結果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給打死了。這種做法不僅不是孝,反而陷父親於不義當中。他就告訴曾子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,應該怎麼辦?應該是「小杖則受,大杖則走」。如果父親拿的是小柳條這樣小的、很輕的東西打你,那你就可以接受;如果是拿的很重的,像鋤頭這樣的東西打你,你趕快就跑,不要讓父親打到了。曾子從這裡才知道了,孝並不是一味地順從父母,一味地順從父母,可能還會陷父母於不義之中。

  關於曾子孝道的另一個典故,我們也可以從中深深地受到啟發。曾子的一位朋友來見曾子,恰好他有事外出了,不在家。我們知道古代交通不是很便利,一個朋友來找曾子,也可能走了很遠的路,肯定是有事而來。曾子的母親非常有仁慈之心,不想讓他的朋友白跑一趟,那麼怎麼辦呢?怎麼樣讓曾子知道家裡來人了?他的母親在情急之下,就把自己的一個手指咬破了。中國古人說「母子連心」,因為曾子是一個孝子,他的心中時時刻刻惦記著他的母親,所以他的母親手指一咬,他的心就痛了一下,馬上就知道母親在家裡有事了。於是他就趕緊往家裡趕。趕到家裡才知道,原來母親安好,只是家裡來了客人,母親想讓他知道而已。

  我們現在人聽了這樣的故事,可能會覺得很難理解,不可思議。那是什麼原因?為什麼我們現在人沒有母子連心的感受了?其實原因很簡單,因為我們的心目中並不是常常惦記著父母,而是常常惦記著自己的自私自利、名聞利養、五欲六塵的享受,想的就是怎麼樣吃喝玩樂,怎麼樣賺更多的錢,獲得更高的官位,所以自己的心被染污了,不夠清淨,那就體會不到父母的身體狀況了,也看不到父母真正的需要了。

  所以有人說,我們現代人過著一種「忙、盲、茫」的人生。第一個「忙」就是一個忄旁加一個亡字。看到這個字告訴我們什麼叫「忙」?就是我們的心已經不敏銳了,已經不覺悟了,看不到父母、家人真正的需要了。為什麼我們和父母之間不能溝通?為什麼兒女和父母之間會有代溝?其實原因很簡單,就是因為我們太忙碌,而無暇顧及到父母的感受,甚至把父母的關愛給誤解了,認為是多餘的,所以看不到父母的心在想什麼,常常誤會了父母的意思。這就是第一個忙,心不夠敏銳了。第二個「盲」就是看不見的盲,盲人的盲。第三個「茫」就是茫然的茫。所以現在很多人事業很成功,在外面也受人讚歎,但是換不了家人的理解,父母、家人對他怨聲載道,最後就茫然而不知所措了。意思是說,我這麼樣的忙碌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?為什麼沒有人理解我?

  當我們看不到自己家人的需要的時候,其實我們也很難體會到眾生、社會、國家的需要真正在哪裡。原因就是這個理都是相通的,你心不清淨的時候,什麼都看不清楚。所以這個忙亂,就讓心失去了清淨、平等、覺。蔡老師講課的時候,說過一句話:「努力會有結果,但不一定會有好結果。」為什麼?因為我們選錯了方向。任何時候其實都是一個歷事鍊心的過程。如果我們做這件事不僅沒有使我們的心歸於清淨平等覺,而是讓我們的心更加的慌亂,說明我們努力的方向錯誤了。

  所以從曾子身上,我們應該反省自己,是不是時時保持了一顆清淨心,是不是忙亂的工作打亂了我們內心的清淨,而看不到周圍人真正的需要在哪裡。如果父母、家人有需要,我們都體會不到,這個叫什麼?古人管這個叫「麻木不仁」。原因何在?原因在於心不夠清淨,所以對於眾生的需要不能夠感同身受。他的痛苦是他的,我還在忙我的事,這個就不清淨了。

  「三省吾身」這個「三」,在《說文解字》上解釋:「三,數名。」三是一個數字的名。阮元《數說》說:「古人簡策繁重,以口耳相傳者多,以目相傳者少。」意思是說,古人書都是寫在竹簡和木板之上,所以顯得很繁重。傳授道業都是以口口相傳的多,就是老師口講,學生耳記,通過閱讀書籍傳授道業的情況比較少。「且以數記言,使百官萬民易誦易記」,而且是以數來記載人的言論,有什麼好處?就是它能夠使百官以及百姓都容易記誦,也容易傳達。譬如說我們領導講話的時候,經常概括說「我今天講三個問題,一、二、三」,這樣一列出來,條理分明,讓大家很容易記誦。《論語》以數記文者很多,譬如說:一言、三省、三友、三樂、三戒、三畏、三愆、三疾、三變、四教、絕四、四惡、五美、六言、六蔽、九思之類,都屬這種情況。所以,古代經常通過數字來記載別人所傳達的意思,這都是為了便於記憶,口口相傳。

  「三省」的「省」,鄭玄的註解是「思察己之所行也」,那就是反思、觀察自己的行為,這就叫省。《說文解字》對「省」也是這樣的解釋:「視也。」視也就是觀察,就是看的意思。這個和鄭玄所註的意思是相近的。所以「省」用現在的話來講,就是省察、反省、反觀的意思。

  「三省」,那就是從三個方面來反省。哪三個方面?第一個方面,「為人謀,而不忠乎?」這個「忠」,《荀子.禮論》註解:「忠,誠也。」「誠」和「實」的意思是一樣的。「誠心以為人謀謂之忠」,也就是說你誠心誠意地為別人辦事,就叫做「忠」。在五倫關係當中講到君臣關係,「臣事君以忠」,所以「臣之於君,有誠心事之,亦謂之忠」。也就是臣子事奉君主,也就是我們現在的話來說,被領導者事奉領導能夠誠心誠意,把領導交給自己的事情辦好,這就是盡到了忠心。所以朱熹在《論語集註》中,把「忠」解釋為「盡己之謂」,竭盡全力地把領導交給自己的任務完成好,這就是盡到了忠心。

  「與朋友交」,這個「朋」和「友」,鄭玄的註解是「同門曰朋,同志曰友」。所謂的「同門」就是指「同處一師門也」,就是一個老師的弟子,同門的師兄弟,這就叫「朋」。「同志曰友」,鄭玄註:「兩人不共學而所志同也」。雖然兩個人沒有共同在一起學習,但是志同道合,這樣的人就稱為友。這是講朋友。

  「與朋友交,而不信乎?」這個「信」,《說文解字》上講:「誠也,从人从言,會意。」這個「信」就是「誠」,說話誠實不欺,它从人从言,所以「人言為信」,是一個會意字。這個字告訴我們,與朋友相交必須信實不欺。「人言為信」,說明人所講的話必須守信用,否則那就不是人所說的話了。

  「傳不習乎?」這個「傳」有兩重含義,是一個雙關語。一重含義是老師傳給弟子的,傳給我的,我是不是在生活中去力行了。這個「習」就是練習的習。《說文解字》註說:「習,鳥數飛也。」什麼意思?我們看鳥在學習飛翔的時候,牠要屢次地拍著翅膀飛,就是要不斷地練習。從中我們體會到,「傳不習乎」就是老師傳授給我的東西,我是不是在生活中運用練習了、力行了。這是其中的一層含義。另一層含義,就是我傳授學生弟子的時候,我是不是把老師教給我的東西溫習了、力行了,而心有所得,才去傳授給學生。古人說「記問之學,不足以為人師」,那必須是自己有悟處、有體會,才能夠再把這個東西傳下去。

  郭翼在《雪履齋筆記》中說:「曾子三省,皆指施於人者言,傳亦我傳乎人。傳而不習,則是以未曾躬試之事而誤後學,其害尤甚於不忠不信也。」郭翼的這句話意思是說,曾子所提出的「吾日三省吾身」,這三件事都是從施於人的角度來講的,這個「傳」就是我傳給別人,傳給弟子。如果我傳授給弟子的,自己事先沒有溫習、沒有力行、沒有體會,那就是以自己沒有親身試過的事情來誤導後學,它的害處比不忠不信更加嚴重。焦循的《論語補疏》說:「己所素習,用以傳人,方不妄傳致誤學者,所謂溫故而知新,可以為師也。」

  焦循在《論語補疏》也有這個意思,他說:「用我自己平時所身體力行的來傳授給別人,這樣才不導致誤傳而貽誤後學,這就是所謂的『溫故而知新』,溫故而知新的人才可以當別人的老師。」 這個就是告訴我們「傳」有兩重含義:第一就是老師傳授給我的,我是不是在生活中去力行了;第二就是我要傳授給學生的,是不是自己躬行之後,有了心得,才去傳授生徒,這就是「傳不習乎」。

  在古人,一個人要講經教學,要帶徒弟,都是必須要開悟才能夠傳授生徒,這是為了防止以盲引盲。所以我們在做學問的路上,邁出的步子大小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個步子一定要邁對方向。如果邁錯了方向,雖然你很精進、很努力,但是南轅北轍。譬如說,我們從北京要去哈爾濱,但是我們卻乘上了去深圳的列車,你走得愈快,離別人,離我們的目標就愈來愈遠了。所以古人特別強調師承。自己沒有開悟、沒有獲得真實的成就之前,不能離開老師,否則自己錯了自己都不知道。求學問,其實最快的捷徑那就是向過來人求教,因為這個路他已經走過了,你不用自己再去試探了,你自己再去試探,那花費了多少的精力和時間,走了很多的冤枉路。而人生苦短,我們只要跟著一位過來人,一位好老師,依教奉行,就很快能夠成就了。

  這三句話都是說,曾子他每天以這三件事來省察自身。第一就是省察自己為人辦事是不是盡心盡力;第二就是反省自己與朋友相交往,是不是做到了誠實守信;第三件事,就是受老師的傳授,是不是在生活中身體力行,自己再去傳授生徒的時候,是不是自己先練習了、溫習了、躬行了,做到了忠信傳習。這三件事都能做得不錯,才能夠安心地睡覺。所以這三句話就是講曾子為學的功夫。

  從這裡我們體會到,曾子是一個非常好學的人。雖然很魯鈍,但是他堅持學習,鍥而不捨,最後很有成就。所以《中庸》上也說:「人一能之,己百之;人十能之,己千之。果能此道矣,雖愚必明,雖柔必強。」曾子可以說把這句話很好地力行在求學之中了。雖然他很魯鈍,不是很聰穎,但是還是因為傳承了孔子的道業,而被尊稱為「宗聖」。孔子被稱為「至聖先師」,曾子被稱為「宗聖」,也是成為一代聖人。我們從這裡體會到,一個人成就的大小,和他的天資聰穎沒有直接的關係。那和什麼有關係?和他好不好學有關係,和他是不是老實、聽話、真幹有關係。

  我們再看這第一句話,「為人謀,而不忠乎?」「為人謀」從廣義上來講就是做事,也就是服務於大眾,這件事情天天都要做。很多人說了:「也沒有什麼人找我替他辦什麼事情。」其實我們在生活中,只要與人交往,我們就要對別人所委託的事情盡心盡力。譬如說我們在一天當中,無論是從事哪一個職業,都有分內的事。譬如說我們當老師的,在備課的時候,是不是盡心盡力把這個課備好了,把學生帶好了,而不是為了拿一些工資、鐘點費,漫不經心地備了一點課,應付領導的差事。如果我們是公務員,我們每一天朝九晚五的來到了辦公室,是不是端茶、看報紙,再翹著二郎腿,混過了一天?自己應盡的本分、應負責的工作,是否盡心盡力地完成了?即使我們是一個店員,我們是不是按時上下班?是不是為老闆、為顧客盡心盡力地服務,讓他們對我們的服務態度感覺到很滿意?縱然我們沒有什麼工作,只是一個家庭婦女,我們從早到晚是不是把家事做得整整齊齊、有條不紊,對家庭每一個成員都盡心盡力地照顧到了?這就是「為人謀」。只有那些不和人接觸的人,才不需要為人謀,不需要盡心盡力。所以我們學了這句話,怎麼樣去力行?從廣義上說,只要有兩個以上的人在一起,就要想到為他人服務,為他人著想,這就是「為人謀」。

  第二句話是講「與朋友交,而不信乎?」從廣義上講,這個朋友就是和我們同輩分的、地位平等的人。和我們地位平等的人交往的時候,我們是不是做到了言出必行、誠實守信?孔老夫子說:「人而無信,不知其可也。大車無輗,小車無軏,其何以行之哉?」一個人如果言而無信,就像這個車子(古代的時候是馬車、牛車),大車就是牛車,沒有輗;小車就是馬車,沒有軏。這個用我們現在的話來比喻,就像車子的發動機一樣,這個是車子最關鍵的環節。如果我們言而無信,就像車子沒有發動機一樣,在社會上寸步難行。為什麼?因為你說的人家不相信,你做的人家也有懷疑,對你這個人生不起信心,所以做事就有很多的障礙。

  有信,「與朋友交,而不信乎?」這個「信」,有更深層次的含義。怎麼樣才能做到有信?就是佛教中所說的「真語者,實語者,如語者,不誑語者,不妄語者」,這才是真正地做到了言而有信。所以要達到這樣一個境界,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為什麼?因為如果我們沒有見到「諸法實相」,沒有見到宇宙人生的真相,就會把虛幻的當成真理,然後去傳播給別人。認為自己所見的就是實相了,眼見為實,實際上不知道所見的一切都是虛幻的,哪有什麼真實可言?我們沒有見到諸法實相,就很難做到言而有信。學習這句話告訴我們什麼?告訴我們要怎樣確定人生的目標。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求道,要明心見性,你所見到的才是真實的,你所說的才不是妄語。

  所以師父上人教誨我們,明心見性比什麼都重要。為什麼要建立漢學院?建立漢學院不是搞佛學、搞儒學、搞道學,而是要培養學儒、學佛、學道的人。每一個人、每一個學生從這裡畢業的時候,不是聖賢也是君子,或者用佛教的話來說,都要開悟,都要明心見性,這個教學才有效果。所以你沒有明心見性,沒有見到諸法實相之前,都不能說是言而有信。

  第三句話講「傳不習乎」,這個就是我們剛才講的,它是一個雙關語。要檢點老師教我的是不是做到了?還有我教給別人的,是不是首先躬行了?如果我傳授別人,自己還沒有完全做到,這樣的話,說起來就沒有說服力了。

  這三句話實際上是教導我們三樁事情。第一,「好學近乎智」,無論是求學還是求道,無論是求世間的學問還是出世間的學問,都必須好學、喜學、願學,這樣才能成就。我們看凡是在歷史上有成就的人物,都不是老師逼出來的,都是「師父領進門,修行在個人」,全都是靠自己主動自願地去學習,要廢寢忘食地去用功,這樣才能夠有成就。

  曾子就給我們做出了一個「好學近乎智」的榜樣。在《群書治要.曾子修身篇》,給我們講了曾子是怎麼樣好學的:「君子攻其惡,求其過,強其所不能,去私欲,從事於義,可謂學矣。」君子能夠「攻其惡」,責備自己的不良行為、自己的過惡;「求其過」,這個「其」也是自己,求自己的過失而不是去看別人的過失;「強其所不能」,自己還不會做的或者做得不夠好的地方要加強,要勉勵自己去做得盡善盡美;「去私欲」,就是要克除自己的私欲;「從事於義」,做事情都要按著義的標準來做。這個義的標準,就是儒釋道的三個根《弟子規》《太上感應篇》《十善業道經》。凡事,包括起心動念,都要符合這三個標準,這才叫「從事於義」,這樣做才可以稱得上是「學」。

  「君子愛日以學,及時以行,難者弗辟,易者弗從,唯義所在。」這句話就是講君子要珍惜時日來學習。古人學習非常珍惜時間,廢寢忘食、挑燈夜戰,「頭懸梁,錐刺股」,這樣地發憤讀書,才能夠有成就。「及時以行」,要適時地把自己所學的付諸行動,要在生活中去落實,歷事鍊心。難做的不迴避,容易做的也不盲從,只考慮是不是符合道義。「日旦就業,夕而自省思,以沒其身,亦可謂守業矣。」每天早晨起來就攻治學業,到晚上一天要結束了,還要自我反省檢點,看看今天自己哪一條做得不夠好,這樣一直堅持到老死,一輩子都堅持不懈,這才可謂堅守學業。這也是曾子把他自己的學習心得和我們分享。我們看他自己說自己「吾日三省吾身」,確實每一天都是從這幾個方面,這三個方面多次反省自己,否則他也提不出這樣好的體會和教誨。

  後面還有一段表現曾子好學的話:「君子既學之,患其不博也;既博之,患其不習也;既習之,患其不知也;既知之,患其不能行也;既能行之,患其不能以讓也。君子之學,致此五者而已矣。」君子學了之後,還擔心自己學得不夠廣博;擔心自己博學了之後,沒有很好地去運用;即使運用了,還擔心自己不能真正地去理解其中的意思,也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去這樣做;既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了,還擔憂自己不能夠付諸行動;既能在生活中實行了,還擔心在行動上做不到謙讓,「患其不能以讓也」。所以,君子之學就是把這五個方面全都做到了。

  我們讀《論語》,看孔老夫子也這樣說:「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如丘者焉,不如丘之好學也」。附近一定有忠信的人,但是他們都沒有我好學。所以孔子之所以成為聖人,什麼原因?就是靠好學成就的,所以「好學近乎智」。為什麼用「近」呢?好學和智能夠接近,因為這個智慧是我們本性中所自有的,像六祖惠能大師所說的「何期自性,本自具足;何期自性,能生萬法」。所以智慧是本有的,本性本有,只不過是被外物所蒙蔽了。通過學習就可以去除這些染污,最後怎麼樣?把自己本有的智慧發明出來,所以這裡邊用的這個字是「近乎智」,用得很到位。

  我們在生活中的學,不能靠別人逼迫,必須自己要知道學的意義。學就是要學聖賢書,學做聖人。現在我們說學習學習,西方人都理解是學知識、學技能,而中國人學,他是有目標的,就是學道、學聖賢,最後成為聖賢。所以學什麼重要呢?換句話說,就是儒家的四書五經、十三經、《四庫全書》,道家的經典、佛家的經典。這裡邊都是古聖先賢心性的流露,都是和自性相通的,要學就要學這些。我們看古代的皇帝都很好學,我們現在人也很好學,特別是在這個知識爆炸的時代,很多人好學,但學的內容和方法與古人不一樣了,所以結果也就完全不同。古代的皇帝要學的時候,一定是請一個通達儒釋道經典的人,來給他到宮廷講經,他要帶著文武百官一起學習,這樣的話全國上下的思想高度統一。譬如說,我們如果全國的領導幹部,甚至全世界的領導人都共同學習《群書治要》,依照《群書治要》的標準來辦理政治,來處理國際關係,相信很多問題都將迎刃而解,世界大同、世界和諧就並不遙遠。

  到了清朝的時候,清朝慈禧太后她當政了,她也很喜歡學,她也去聽,結果每一天好像儒釋道的大德都是在講她,結果她盛怒之下就把這個宮廷講經的傳統給廢棄了。古人說「三日不讀書,面目可憎」,人不學聖賢書,自私自利的心和欲望就自然生起來了,這才導致了清朝政府的腐敗,最後被顛覆。所以,清朝的覆亡並不是因為講誦學習傳統文化的結果,恰恰是因為廢棄了傳統文化的結果。

  我們考查歷史也知道,凡是在歷史上稍有成就的皇帝,他們都非常尊重歷史,熟讀聖賢書,以史為鑑。特別是我們看唐太宗《貞觀政要》,我們看到他對於歷史的經驗,非常地重視借鑑,而且特別重視儒家的經典,以儒家經典做為治國平天下的依據。所以我們好學才能夠「近乎智」,才能學成聖賢。

  由此也讓我們想到我們現在黨校的教學,黨校教學的內容和古代不一樣了。中央黨校用過去的話來說,那就是國家的太學,是為國家培養領導幹部的重要機構。古代的太學,學什麼?學的全是聖賢經典。

  我們看學聖賢經典的效果是什麼樣的呢?在潮州有一位謝總,他用七天的光盤教學,就能夠把一個領導幹部由惡變成善、由迷變成悟、由貪污受賄變成廉潔有守。用了七天,還不是老師現場教學,還是光盤教學。傳統文化的效果如此之明顯,我們試想一想,到黨校學習的學員,基本上是三個月的、半年的,長還有一年的。如果這一年時間、半年時間全都學習傳統文化,全都學習《群書治要》,那我們想像得到,半年之後這些領導幹部出去了,再也不敢貪污受賄了,你送錢給他,他都不敢收了。可惜的是,我們對傳統文化喪失了信心,所以安排的課程很少。現在經過十八大之後,習主席的講話強調學習傳統文化,這個傳統文化的比重略有增加,但是一個學期也只有一堂關於傳統官德的課,所以是杯水車薪,很難解決問題。所以這個黨校教學,它可以成為我們的制度的一個很好的補充,如果把它內容全都變成傳統經典,方法堅持古聖先賢的方法,那確實能夠起到教育的效果,確實能夠轉惡為善。

  我們現在人求學有障礙,成就不了聖賢,這個障礙是什麼?《大學》上說:「君子有大道,必忠信以得之,驕泰以失之。」我們看了這句話,就對古人特別地佩服,一句話就把原因給找出來了。為什麼這麼好的道不能夠到處弘傳?原因很簡單,就是因為「驕泰而失之」。大道必須是以忠信的心、誠敬的心來學習,才能夠入門、才能夠獲得。如果自己很傲慢,對古聖先賢沒有恭敬心,對古聖先賢所傳下來的文化道統還有懷疑、還去批判,那這樣的驕慢心一生起來就學不到東西了。

  所以我們聽師父上人講經,曾經提到他的老師跟他說過,他們這一代學佛的時候,是要跪著把佛法求來。而當師父這一代去教學生的時候要怎麼樣?是要跪著把佛法傳出去。這一個對比說明什麼?說明現代人對古聖先賢的正法愈來愈喪失了恭敬心。但是像老法師這樣的慈悲的示現,就是不忍眾生苦,不忍聖教衰。他不惜忍辱,低下身來忍受各種的波折苦難,甚至是惡意地誹謗中傷,也要把這個正法傳下去,這就是菩薩的慈悲之心,常作眾生不請之友。這樣的人確實是沒有「我」才能做到的,「有我」就做不到這一點了。

  所以古人說「一分誠敬,得一分利益;十分誠敬,得十分利益」。如果我們對古聖先賢的教誨沒有誠敬,我們就絲毫獲不到任何的利益。即使這個人是凡人,你把他當成聖人來看待,你從他身上所學到的,就是從聖賢人那裡得到的利益;如果這個人是聖賢人、是佛菩薩,但是你把他當成凡夫俗子來看待,就是佛菩薩在前面,我們從他身上也得不到任何利益。這全都是內心的恭敬所導致的。

  所以我們同在一個地方修學,有的人修學提升很快,有的人修學卻沒有什麼提高,或者提高得很慢,原因何在?原因就是我們的存心不同,就是我們的忠信、驕泰的態度不一樣。所以曾子說:「為人謀,而不忠乎?與朋友交,而不信乎?傳不習乎?」重點講什麼?重點就是講忠信。忠信是學習的要點,也是傳授生徒的要點。所以《大學》上說「忠信以得之,驕泰以失之」,《論語》上也說「主忠信,無友不如己者」,還說「子以四教:文、行、忠、信」。這些都是講忠信的態度,對於我們求學是至關重要的。這個告訴我們,有的人能夠學成,有的人卻學無所成,主要就在態度不一樣。

  我們從這三句話中學的第二點就是「力行近乎仁」。我們學,不只是學知識、學道理,而必須在生活中去落實,去身體力行。所以《論語》開篇就說:「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」如果沒有力行就體會不到力行的喜悅。像《論語》上孔老夫子多次讚歎的弟子就是顏回,他說:「賢哉回也,一簞食,一瓢飲,在陋巷,人不堪其憂,回也不改其樂。」顏回樂在何處呢?顏回他樂在道中。他學道有所得,每每把老師傳授的東西運用在日常生活之中,有所體會、有所提升,心中的喜悅就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出來,所以他體會到了這種法喜。古人所說的「禪悅為食」,有這樣體會的人,世間的這種快樂對他就沒有吸引力了。

  所以昨天師父上人講經,昨天是大年三十,師父講經忘了時間,完全入了三昧,為什麼?因為有一種喜悅在其中。所以我們「學儒」不是搞「儒學」,「博學之,審問之,慎思之,明辨之」,最後還有一個「篤行之」。如果沒有這個力行,就體會不到學習的喜悅。

  第三個道理就是「知恥近乎勇」。為什麼要反省呢?反省就是知道自己的過失,進而能夠改正自己的過失,這個就叫「知恥近乎勇」,這個「勇」就是勇於改過。古人說「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,過而能改,善莫大焉」。我們都不是生而知之,沒有一個人生來就是聖賢人的,都是從一點一滴學為聖賢。試問自己人生中哪一個人沒有犯過錯誤?重要的是「不貳過」,不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,這就是成聖成賢的道路了。所以一個人能知過,並善於改過,沒有比這個善更大的善了,所以說「善莫大焉」。

  我們學習傳統文化,力行《弟子規》,改過自新,之所以能夠成聖成賢,有這個自信,就是因為「人之初,性本善」,「人皆可以為堯舜」。所以不要自卑,也不要不自信、不自愛,既然「人皆可以為堯舜」,為什麼我不能呢?《孟子》上說:「舜何人也?予何人也?有為者亦若是。」既然舜能夠做到,我通過努力也是能夠做到的。這就是《弟子規》上所說的「勿自暴,勿自棄,聖與賢,可馴致」。

  我們今天就學習到這裡,不足之處,歡迎大家批評指正,謝謝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