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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質彬彬,然後文章(白話文)

  游秦:「思魯哥哥,我最近在讀《論語》,可有一些句子我看不懂,比如這句『質勝文則野,文勝質則史,文質彬彬,然後君子』是什麽意思呢?」

  

  思魯:「游秦,這句話的意思是説,『如果我們的質樸多於文采,就會流於粗俗;如果文采多於質樸,就會流於虛浮。要質樸與文采搭配恰當,才算是君子。』」

  

  游秦:「嗯……哥哥,我好像明白一些了。」

  

  顔之推:「思魯,你為弟弟解答的很好。不僅爲人處世如此,寫文章同樣要注重文采與内涵的搭配。齊朝時,有一位叫席毗的人,精明能幹,官位做到了『行臺尚書』,對文學抱著輕視的態度,曾用嘲弄的口吻對人說:『你們寫文章的人,都講求辭藻華美,就像花朵一樣,只可供短時間的玩賞,根本稱不上什麼大才,怎能和我們像千丈高的松樹相比呢?即使經常遭受寒風嚴霜的侵襲,也不會凋謝枯萎。』那人回答說:『如果既有松柏的耐寒,又能在春天開花,那怎麼樣呢?』席毗笑著說:『那當然可以啊!』」

  

  思魯:「父親,孩兒明白了。寫文章既要講究文采,如『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』,怡人眼目;也要注重内涵,如『桃之夭夭,有蕡其實』,言之有物。」

  

  顔之推:「是的,思魯。」

  

  愍楚:「父親,孩兒也想請教您,每個人的性情不同、受教程度不同、寫出的文章自然也風格迥異,那什麼才算是好文章,是否有一定的章法可循呢?」

  

  顔之推:「愍楚,寫文章的時候,就好像人在騎駿馬,即使馬有脫俗不羈的氣概,也應當用銜勒來控制牠,不能讓牠亂跑而脫離軌跡,放縱肆意地填塞坑塹啊!」

  

  愍楚:「父親,孩兒明白了,寫文章可以盡情發揮,但要遵循一定的章法,有主旨脈絡,不可胡亂的東拼西湊。除了這些以外,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呢?」

  

  顔之推:「思魯、愍楚、游秦,你們要記住,撰寫文章,應當以義理情致為心腎,以氣勢風格為筋骨,以事理情義為皮膚,以華麗的辭藻為冠冕。當代的文人,相互承襲,反而注重細枝末節而捨棄根本,寫的文章大多趨於輕浮華艷。

  如果將辭藻與義理相比較,結果往往是辭藻勝於義理;事理與才識相比較,結果也是事理繁盛而才識寥寥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放任自由的人忘卻了旨歸;而牽強附會的人,對文章勉强修補連接,内容又不能連貫充實。如今的文風世俗就是這樣,只要去除那些太過太甚的部分就可以了。一定要具有卓越的才識和威望,從事體裁改革的人,才能很好的勝任,這實在是我所希望看到的。」

  

  思魯:「父親,孩兒明白了,寫文章時,才識和辭藻固然重要,但不可為了追求文采而損傷義理,也不可勉强銜接文章,流於粗俗。過與不及,皆不可取。」

  

  顔之推:「是的,思魯。古人的文章,具有宏遠的才識和脫俗的氣概,在體態風度、格調標識等方面,與現今的文章,差別實在很大;但古代的文章,僅作粗疏質朴的編輯與點綴,尚未達到細密精緻的地步。而當代的文章,在音律上,講求和諧精美;在章句方面,講求對偶;在避諱上也很精確詳實,比以往好多了。所以寫文章時,應當以古代的文體裁製為根本,以當今的文辭律調為枝葉,兩者必須並存,不可偏向或遺棄任何一方。」

  

  思魯:「原來寫文章也要秉持中庸之道,不可過分追求辭藻的華美而損傷義理,也不能生搬硬套,毫無章法。君子為文,當文質彬彬。」

  

  游秦:「父親,我也會好好為學,努力向上。」

  

  愍楚:「父親,孩兒也明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