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笠翁對韻-第104集

  板書:山寺月中尋桂子,郡亭枕上看潮頭。

  剛剛下課前的這兩個情境,「八月好修攀桂斧,三春須繫護花鈴」。很明顯的前面是虛,折桂斧,並不是你真正拿著斧頭去折桂,它是因為八月考期,鄉試是在那個季節,用折桂的抽象概念,來講你考中的功名,它是虛寫。三春須繫護花鈴,那是實境,為了保護那個花,綁鈴不要讓鳥來如何這般。真正的實際行動跟桂子有關的,我就想到白居易的這兩句,其實它是〈憶江南〉,三首〈憶江南〉,「江南好,風景舊曾諳。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。能不憶江南?」「江南憶,最憶是杭州。山寺月中尋桂子,郡亭枕上看潮頭。何日更重遊?」是白居易那個第二首,他對杭州的回憶。各位這邊有個實際行動,去撿桂子,「山寺月中尋桂子」。說到八月桂花香過之後結子,那個子掉在地上,杭州的百姓,都趁著夜間到山上去撿桂子。各位撿桂子,你知道你可以培養當作種子,你可以做個醫藥來用。這是實際去撿桂子,這是實際行動,跟折桂虛寫不一樣。

  然後另外一個,當時你看,我說以前蘇東坡說蘇州太守例能詩,杭州太守也都一樣。他說我睡臥在杭州郡亭上,因為他是杭州刺史做完去做蘇州刺史,白居易。所以我可以在我的衙門裡頭的郡亭枕上,臥在這個枕上可以看到錢塘潮。各位那時候好多東西都沒有被遮蔽,現在你到那邊去,杭州府根本看不到錢塘潮,高樓大廈都遮了。我也試著,我也爬過大明寺,就是揚州大明寺,歐陽脩的平山堂在那邊,九重葛那個老藤還攀延在那邊,人家說這個就是平山堂。按照我們古詩詞裡頭,歐陽脩在平山寫的時候,遠遠的可以看到長江。你現在什麼也沒有,因為高樓大廈遮了,地形、地貌都改變了。所以剛剛講那個桂,虛寫的桂,這是實際的去找桂樹,給你們參考。這也是蠻好的對句,有沒有看到?山寺月中對什麼?郡亭枕上。方位對方位,地點對地點,尋桂子到看潮頭,子對頭,有沒有看到?這都對得蠻好的。〈憶江南〉中間兩個七字句,慣例是要對,以對為正格,不對為偏格,這個詞是另外一個層次了,有空,我常常講有空再教你們,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空?

  我們看最後兩個,「江閣憑臨,一水淨連天際碧」。這個是很純粹的場景及想法,你在江閣,閣絕對是高閣,高樓,江邊高樓上,我這樣看過去,一水淨連天際碧。各位還讀過范仲淹〈蘇幕遮〉吧,「碧雲天,黃葉地。秋色連波,波上寒煙翠。山映斜陽天接水。芳草無情,更在斜陽外」。各位從天寫到地,從地寫到水,水望過去,水天相連,我用我的Imagination想像,看到了回家的路在山的那一邊。芳草無情,更在斜陽外。為什麼要用這一句?因為我看不到我的家了,我就想像「青青河畔草,綿綿思遠道」的那個概念意象來寫的。所以你看,小范老子胸中自有百萬兵,詞寫起來寫得令人歎服。顏色也極美,秋天景致渲染得多好,從天寫到地,從地面寫到水面,水面寫到山景,山景再想像,飛越。所以你看到這個句子,他不註釋,你要想像那個場景,站在那邊看到一水,那麼汪汪渺渺的連天際,連到天的那一頭。所以你懂得這樣,你就會知道,「孤帆遠影碧山盡,唯見長江天際流」。你知道李白那個詩究竟在說什麼,這樣的境界。好,這個是遠景。

  「石欄閑倚」,石欄杆邊悠閒的臥在那邊,「群山秀向雨餘青」。各位我們有個成語叫做雨過天青。千萬記得,現在很多人寫渲染了一點,說雨過天晴。各位,雨過天不見得是晴,你要知道什麼叫做晴?你看它旁邊的結構,「日」,太陽出來照射了,青色的大地,青色的山嶺,那個叫做晴,下雨過後太陽不見得出來,但是下雨過後天有可能是青的,所以原來的典故也不是在講天氣。明代有一個藝匠,說他非常高明,他向皇上炫耀,然後他說皇上你要求我塑什麼,我就可以打造出來。皇上說:好吧,你既然自己說得那麼厲害,你就造一個雨過天青的瓷器給我看看。雨過天青,這個典故是從這樣來的。本來是要塑造一個雨過天青的瓷瓶給皇上看,後來就引用到了雨過天青,不能用雨過天晴。所以雨餘青是這樣,群山俊秀,你可以看到下雨過後,尤其塵埃被洗落了,不是傾盆大雨,傾盆大雨你根本不可能這樣子。雨餘青,下雨過後一點青色的山脈露出來,更青,塵埃沒有了,不受塵埃半點侵,他要講的是那個情境。各位這是悠閒的人,昨天我們講那個閒人,那兩個人,誰跟誰?蘇軾跟誰?張夢得,對,不要忘,有些東西以後就變成一個常識。由專業知識變常識你就入門了,還在專業知識,就你還沒有融會貫通。

  所以一個是江上看水的汪洋,一個在石邊看山色的秀麗,兩個非常愜意的情境,讓各位看。那個字要唸愜ㄑㄧㄝˋ意,知道我在說哪個字吧?不能唸愜ㄒㄧㄚˊ意,知道怎麼寫嗎?板書:愜。

  就是這個愜,不要唸愜ㄒㄧㄚˊ意什麼,亂念,現在,愜ㄑㄧㄝˋ意,心字邊這個字。好,請坐,入聲字。所以我說這樣愜意的場景,悠閒的人,要有心的人,你才能夠慢慢的體會水景、山景。這個沒什麼太大的典故,就是你體會。那字面當然江閣對石欄,憑臨對閑倚,因為臨跟倚是動詞,閑是修飾它,一水對群山。所以有時候數目字,下一次我就會告訴你,在這本書上怎麼一回事,我們下次再說。一不見得一定要對二三四五,有時候群、半,你都碰過了。所以有時候腦筋要轉一下,因為半還是一個整體劃分的,還是有數目的概念。所以這個群山也是一樣,一對於一大群,仍然是可以對。所以天際對雨餘,然後碧對青,顏色對顏色,連跟向當動詞。所以在字面上它也是很工整的,但是塑造出來的水的景色、山的景色,你就自己體會。

  好,這一段有沒有其他問題?沒有,我們就唸一遍,進入第十部的蒸部韻,來,庚對甲,三四:

  學生誦讀:

  「庚對甲,乙對丁。魏闕對彤庭。梅妻對鶴子,珠箔對銀屏。鴛浴沼,鷺飛汀。鴻雁對鶺鴒。人間壽者相,天上老人星。八月好修攀桂斧,三春須繫護花鈴。江閣憑臨,一水淨連天際碧;石欄閑倚,群山秀向雨餘青。」

  教授:很好,雨餘青唸起來這個聲調不響,雨餘,有沒有看到,一個上聲,一個平聲。所以作詩有些時候,聲音的考慮的時候,還是要顧慮一下。但是雨餘、青,這個意向的美是存在的。各位它如果是艷麗的太陽照射也不好,霪雨霏霏也不好,雨過天青是美的,所以雨餘青意向還是蠻美的,聲調是略欠考慮了。

  OK,我們再看下面一個,我的鼠標在哪?這邊,還沒有完畢,還有一段,對不對?「危對亂」,九還有一段,九青還有一段。好,再唸一遍,危對亂,三四:

  學生讀誦:

  「危對亂,泰對寧。納陛對趨庭。金盤對玉箸,泛梗對浮萍。群玉圃,眾芳亭。舊典對新型。騎牛閑讀史,牧豕自橫經。秋首田中禾穎重,春餘園內菜花馨。旅次淒涼,塞月江風皆慘淡;筵前歡笑,燕歌趙舞獨娉婷。」

  教授:很好,這個「燕」,他地名注ㄧㄢ是注得非常對的。好,我們先來看平仄,「危」,「亂」,平對仄。「泰」,「寧」,仄對平,這個都沒有問題,單字對基本上沒問題。「納陛」,仄仄,「趨庭」,平平,沒問題。「金盤」,平平,「玉箸」,仄仄,沒問題。「泛梗」,仄仄,「浮萍」,平平,沒問題。「群玉圃」,平仄仄,「眾芳亭」,仄平平,沒問題。「舊典對新型」,仄仄對平平,也沒問題。

  好,這句話剛才那個字我們已經出現,這兩天出現好多遍。「騎牛閑讀史」,各位那個讀是入聲,你不要以為它變二聲認為它平聲,那你就錯了。大原則是絕對沒有錯的,平平,平什麼?仄仄,這個讀是入聲,要記得。所以一個平平平仄仄,當然下面就仄仄仄平平。「牧豕自橫經」,雖然橫我說過可以唸ㄏㄥˋ,可以唸ㄏㄥˊ,這個地方絕對是ㄏㄥˊ,所以仄仄仄平平沒有問題。

  來,下面一句,看一下,「秋首田中禾穎重」,平仄應該是什麼?非常好,哪個字?秋,對,第一個字,七言詩一三不論,都比較無所謂,五言詩第一個字不論,無所謂。七言詩的第五個字、五言詩的第三個字,一定要論,這一定要記得,我們規矩大概稍微都提過了。

  下面一句,「春餘園內菜花馨」,哪一個字?園,非常好。所以你看第一個,上面出句出律是在秋,我說比較無所謂,它沒有孤平那個問題。園這個地方也沒有造成孤平,因為這個句型本身就可以拗,雖然它不在同一個位置沒有拗救,但是都不妨礙聲音的和諧。

  再來,「旅次淒涼」,仄仄平平,對什麼?「筵前歡笑」。各位,哪一個字?歡,非常好,所以第三個字,它也沒有救。

  下面「塞月江風皆慘淡」,各位要注意這個字,我說如果當邊塞,當名詞的時候,唸ㄙㄞˋ,動詞的時候就唸ㄙㄜˋ,所以我們如果出去,如果交通非常忙亂,我們說車子怎麼樣?堵什麼?堵塞ㄙㄜˋ了,我們現在口語變成堵塞ㄙㄞ,塞車了,是不對的,塞ㄙㄜˋ車了。可是你現在跟人家講塞ㄙㄜˋ車,人家以為垃圾車。真的是塞ㄙㄜˋ車,不能講塞ㄙㄞ車了,現在說塞ㄙㄞ車,很奇怪。所以「塞月江風皆慘淡」,仄仄平平平仄仄,對過去,「燕歌趙舞獨娉婷」,平平仄仄仄平平。那個獨你要知道它是入聲,就不會把它誤作平聲,獨ㄉㄨˋ。所以平仄,這一段算是蠻OK的,只有那個秋首那兩句話,筵前歡笑的歡,三個地方,其他都OK,沒有問題。

  好,意思。我們看「危對亂」,各位都是負面對負面的,危險,混亂,這沒有問題,它不是反對,它是類別相近的對。「泰對寧」,也是類別相近的對。

  「納陛對趨庭」,各位它這個地方,古代皇上宮殿的台階叫做陛。所以你跟皇上報告事情,都在台階下報告,所以皇帝陛下就是這樣來。相對的,你跟人家寫信,就會寫某某吾兄什麼下?足下。各位這是類推,那是介之推的故事,把他抱死的那個槐樹,把它削過來當木屐,所以想念他的時候,晉文公想念介之推,足下、足下。但是做一個客氣的話來講,對一個人的尊敬,就好像皇上高高坐在金鑾殿上,你在底下啟奏事情,我要給你報告,就好像在你的足下給你報告。我講過對於一般人不必那麼謙卑,天地君親師,你要這樣。因為他是叩首,一般人是頓首而已,我們講足下是因為介之推的故事。他抱死的那個木頭被人家做成木屐,所以想念他就看足下,是這樣來。

  所以納陛對趨庭,他當然再解釋下去。有時候我覺得因緣生老師,會把它另外一個再岔出,納陛是皇帝賜給有殊勛的諸侯大臣的禮器,是最高禮遇的表示,這是第一個,他這樣解釋了。第二個納陛是登殿時特鑿的階級,使登升者不露身,猶似貴賓專用道。等一下我們看,那趨庭你該怎麼講?好,看一下趨庭。趨庭就是快步走過,很簡單。孔子不是站在那邊嗎,小孩子都是怕爸爸的,孔鯉有一次要這樣走過去。知道孔鯉為什麼這樣命名嗎?為什麼孔子的兒子叫孔鯉?說,沒關係。是這樣,這個baby出生的時候,那個諸侯正好送一條鯉魚犒賞孔子,孔子覺得這兩個事關聯很有意義,這個小孩就叫孔鯉。而且鯉對中國人的概念來講,也是水中的小龍,鯉魚翻身,所以是一個好時機的點,然後來這樣命名。這命名學是一大學問,你的陰陽五行、你的出生時辰,出生的環境什麼的,常常都可以,作夢也可以命名,你看夢得、夢麟,夢什麼都是這樣。所以孔鯉,的的確確是剛剛學姐這樣講的,意思沒有錯。他趕快跑過去,他爸爸在那裡,站住,你最近學詩沒有?他說,還沒學。「不學詩,無以言」。他趕快去學詩了。又有一天又跑,我不曉得這孔子有那麼威嚴嗎?小孩子看到他就跑。我回家去,我的小孩頂多跟我站起來,爸爸,你回來了。你最近學了沒有?你有沒有學什麼東西?他說,沒學禮。「不學禮,無以立」。很有名的句子,所以我們說趨庭對話就是講這個事情。所以如果趨庭有這個意義的話,子承父教,那請問納陛應該怎麼說?你認為應該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?各位我們講,趨庭的表面,當然是動詞名詞這沒有問題,快步走過那個庭。然後同樣道理,如果你是大臣,我特別鋪一個階級給你走,納陛,讓你步行,就好像我們通關的時候,有一個專用道一樣。所以回歸到那邊來講,我還是覺得第二個解釋就好了。因為扯不到皇帝賜給有殊勛的諸侯大臣的禮器,表示什麼什麼,你扯不到,除非你的納陛也有一些什麼那些來說,我們說不上。所以趨庭、納陛,很自然的做一個行為,快步走過,然後做一個階級,特別的走道讓你走,我想這樣子就好了。當然給你多增加一點常識沒有問題,只是在對句上來講,你要回歸到對句的場域來。

  「金盤對玉箸」,沒有問題,各位華麗的盤子,一定要美麗的筷子來對稱。各位玉箸,玉做的筷子,這當然才能夠相得益彰,這也是正面對,正對。我考你們一個,我們古代玉箸又可以來比喻什麼?非常好,兩個女生同時比眼淚。來,那兩首詩怎麼說?高適〈燕歌行〉:「鐵衣遠戍辛勤久,玉箸應啼別離後」。閨中少婦落著眼淚,女生,對妳們多好。我們講妳們的帕叫玉帕,妳們的淚叫做玉淚,叫做玉箸。我們男孩子都沒有那麼好。要不要繼續讓我類推?妳們的手帕也叫做香帕,妳們的閨房叫做香閨。所以金盤對玉箸,玉箸的箸還能怎麼寫?它另外一個異體字怎麼寫?很多人都會把它唸成ㄐㄧㄣ,麵筋的筋,錯,玉箸的箸常常被寫錯,知道我說什麼嗎?竹字頭再一個幫助的助,就通這個字,所以你假如寫一個竹字頭再一個者,也許你比較不會錯。但是一般來講那個筷子,你注意看,你到日本去買,或者是我們現在的一般雜貨店,也慢慢優雅了,常常會寫玉筯或是竹筯,竹筷子。竹字頭再一個幫助的助,那個字要唸ㄓㄨˋ,不要給我唸ㄐㄧㄣ,少了一橫就變麵筋了,很不一樣,我不必寫黑板吧?會吧?知道?通用字。

  來,「泛梗對浮萍」,各位你只要看到泛跟浮,你就知道漂浮不定。所以我們說泛泛之輩也是這樣,他漂浮不定,沒有一個安落之處。所以漂浮的草木梗叫做泛梗。相對的就是對浮萍,漂浮在水上的萍花或者說蓮花,我們都有講說浮萍。本來這樣就很單純,我們來看注釋的第二,說孟嘗君準備到秦國,好多人勸他,他都不去,蘇秦就建議了,我要跟孟嘗君碰個頭,他就跟他比喻了,說我這次要到秦國去的時候,過淄水,聽到了泥偶跟桃梗的對話。有沒有看到?泥偶跟桃梗的對話。這個桃梗就對泥偶說了:你本是西河的泥巴,人們把你捏成了人形,假如到了八月,天降大雨,你還是被沖壞,所以你還是沒有用的,你還是會變化的。泥偶說:不對,我本來就是河邊的泥巴,沖壞了回到我的泥巴堆裡,回到我的故鄉而已,而你本來是東方的桃梗,人家把你雕成人形了,天下大雨你就要漂到何處去?各位這麼一講,孟嘗君當然聽得懂他的意思,就不去了。後來就以泛梗比喻漂浮不定,浮萍也用來比喻漂浮不定,浮萍的人生。的的確確有這樣。但是我在想,如果金盤,玉箸是個器物來對,泛梗跟浮萍何妨把它就回歸到漂浮在水面的草木梗,漂浮在水面的蓮花。

  各位我們蓮跟荷是個區別,如果臥在水面叫做蓮花,跑上來有個桿的,所以我們講中通外直,周敦頤〈愛蓮說〉,基本上他講的是荷花,蓮花不會講中通外直。但是在宋人裡頭蓮荷蓮荷,荷蓮荷蓮,是常常一起混淆著說的。所以這兩個比喻,如果你用到人事,泛梗跟浮萍變成了同義相對,跟原來的植物的相對也一樣的意思,都是漂浮不定的人生。那究竟要不要這樣引申?我是比較保留,回到浮萍跟泛梗本來的原來意思就好。

  再來我們看,我絕對沒有說他錯,只是這故事要繞那麼遠,泛梗,人生如浮萍,常講。講說人生如泛梗,比較少人用。所以我在想李漁有沒有想到那麼深刻,不敢說。但是字的表面我們是可以理解的,漂浮在水面的東西,不管枝狀的不定,或是浮萍的不定,那個意象都可以想到。

  再下來我們看「群玉圃,眾芳亭」。各位你看那個玉跟眾就有點不同,哪個比較大眾化?當然是眾芳亭。所以群玉圃,「若非群玉山頭見,會向瑤臺月下逢」。我有沒有錄過清平調給你們?我有沒有唱過那一段給你們聽?「雲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拂檻露華濃。若非群玉山頭見,會向瑤臺月下逢」。這是我們天籟調唱出來的,天籟調,北方的天籟調。好不好聽?好聽,入聲就是入聲。所以你看那個若非,你知道若它是入聲,群玉,玉它就是入聲,閩南語有這個好處。

  各位所以以後群玉圃群玉圃,你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園圃,西王母在群玉山裡頭種了如何如何這般,這是高貴的園圃。對下去,眾芳亭,百花所開的那個亭子叫做眾芳亭。各位這邊要不要比說事物薈萃之處,或者比喻各種賢能的人?我想也不必那麼麻煩,引申意思有時候,的的確確我們有時候孔廟裡頭真的是,因為你跟七十二賢哲或是什麼,的確會擺下去,然後會比較柔性,畢竟園亭就眾芳亭,就是他的德業值得你去,就好像我們講說萬古流芳那個味道一樣。的的確確我們可以這樣聯想。但是你說群玉圃,泛指所有事物薈萃之處,這個就比較少見。所以我就比較告訴你說,這字面來看就好,並不見得每個句子都要去找到典故,在對句上來就非常辛苦。群玉圃就是不在人間,你看那些天上的仙境裡頭的那些花圃,對一般民間的這些花圃,這就OK。

  「舊典對新型」,沒有問題,以前的制度對現在的制度,舊典對新型。新對舊,這種字都比較通常。

  下面就對得比較有典故了,就比較需要去了解它。「騎牛閑讀史」,如果你不要先看典故,什麼人騎牛要入西關?老子,對不對?就被那個守吏關令尹,就說拜託拜託你留下一些東西吧。所以老子本來說不落言詮,到最後隨便寫寫五千字而已。噠噠噠噠噠噠噠,老子的書是這樣來的。所以辛稼軒聽到朱熹過世,就曾經講了這句話。你說像道家他說不落言詮,我們要不著一字,不要立下,文字沒辦法表達我們豐沛的思想,可是到最後老子還是留下五千言。所以朱子你去集註那四書是應該的,你的功名江河流日月,會跟江河一樣傳到一代二代萬萬代。你去讀一讀辛稼軒的詞叫做〈感皇恩〉,他正在讀《莊子》的時候,聽到朱熹過世了,他用這樣的角度來稱讚朱熹,著書立說您是對的,會萬古流芳。不要說多久,各位,朱熹過後,元代要考功名考試的時候,四書集註為主了,四書集註。不必太久,它就變成了儒家的學生必讀的一本書,考了多久。

  各位,回頭來看第六個注釋,這邊的騎牛的人,不是那個老子,是李密。李密你會想到什麼?高宗時代寫他的祖母非常辛苦,哪一篇?〈陳情表〉對,李密,就會想到他,說他隋朝末年,他常常騎牛,騎著牛就外出,掛《漢書》於牛角上,一面抓著鞭子一面翻閱,閱讀,當時人家稱他叫做「掛角書生」。各位,他不是讀《史記》,他讀《漢書》,已經告訴你,那個年代開始流行華麗辭藻了。各位,隋代的時候。

  為了這個事情,我們先把第七個看完,這兩個都是勤學讀書的例子。另外一位是在《史記》記載,是公孫弘,這倒是非常英明的宰相,少時家貧,放豬孝養後母,就去餵豬,然後幫人家照顧這個豬,來孝養後母,四十餘歲勤於學習,四十歲以後開始努力讀書。雖然那個環境沒辦法,我晚一點起步,所以放豬時亦手不釋卷。所以漢武帝即位之後,廣招天下的賢良博士。我講過,有時候不見得功名,當時是各地方推舉這樣,年已經六十歲的公孫弘應徵入朝。七十六歲官拜丞相,封平津侯。怎麼樣?有沒有很感佩?我們後來是六十歲,如果在《三字經》就是,還有一個八十一歲。有人說《三字經》那個八,是漏刻了上面的六,有人說如果八十幾歲你再考進士,恐怕記憶力都衰退了,你怎麼還考?六十歲當然還可以,我現在就是超過六十歲的,我記憶力還好。我不曉得我八十歲以後記憶力如何,有些版本認為那個六,蘇老泉二十七發奮讀書,那個事是OK的。就是那個八十幾歲還在讀書那個有點問題。可是四十幾歲發奮努力,如何有成就的是對的。

  我為了這樣,我就寫下了幾個讀書的故事給你。這個讀書的故事,來,請你看補充資料的二,我說唐代虞世南《北堂書鈔》。有時候介紹到這邊,又怕你們不知道什麼叫類書如何這般。我們中國類書,就是把一些天文地理人事把它編在一起的,最早的唐代四大類書。一個是《北堂書鈔》,一個是《藝文類聚》,一個是《初學記》,一個是《白氏六帖》。《白氏六帖》有時候叫《白孔六帖》,因為白居易修,後代人再補,說《白氏六帖》,當時候是為了編給那個皇子,就是皇孫他們去念,讓他們從小就有博觀的場域。所以你要記得虞世南的《北堂書鈔》,它是唐代四大類書的一種,我是特別附記給你。人家問到唐代類書,你就知道這個這個那個。

  它其中有一卷叫做〈投斧受經〉,這個名詞的底下他就註解了,一個好讀書的人。他說:後漢文黨,字仲翁,還沒有求學的時候,跟人家一起到叢林去,要去砍伐木頭。這古代,你出於自然,斧斤以時入山林,我上次給過你們這個資料,春天砍什麼,夏天砍什麼,冬天。還記得,我應該有,應該給你們這些資料。他想一想看,他就隨著那些朋友要去山上去伐木,做一個伐木工人。走到一半他就跟他的朋友說,說:我欲遠學,試先投斧高木上,斧當掛。也就是說,我拿著斧頭,現在我在眾人前面告訴你,我喜歡讀書,這個工作不是我做的,沒辦法,我丟上去如果那個斧頭能夠掛在樹上,從此我就發奮讀書。

  各位記得,那個人叫誰?文黨。果不其然的它就掛在那,因此他就到長安去學習,接受老師的經學教誨,受經當然是受業就是了。有趣吧,文黨。

  我又怕你不知道虞世南的另外一個身分,各位虞世南、歐陽詢、褚遂良、薛稷,我們稱為初唐四大家。如果你把薛稷去掉,他又稱為初唐三大家。我後面有一個單元,專門介紹中國歷代書法家,我們到時後面再來講。褚遂良他還是楷書四大家之一,所以你們假如寫書法的人,寫寫這些字,不錯了。

  好了,也因為投斧受經,我又另外找了一個故事。李賀,然後就介紹了一些讀書的故事。李賀為人纖瘦,通眉長指爪,以後如果有人在文學上講那個典故,叫做長爪郎,就是誰?李賀。千萬記得,李賀的這個事蹟演變成好多典故。他是晚唐詩家,李賀被人家研究,絕對不是中土的學者開始,變成顯學,是外國學者先注意到他。因為李賀專門是替皇室辦理喪葬的人員,皇子、皇孫、后妃如何,常年在地下室工作,就是地道裡,地穴,所以看到的這幽幽暗暗的,所以李賀就是幽幽暗暗。我們不喜歡,我們喜歡的是堂堂正正。可是外國人就是你有特色,人家就會注重你。所以外國人注重李賀之後,我們中國的學者才開始注重他,讓他出一頭地了。然後寫字很快,你看長爪郎。每旦出,騎弱馬,從小奚奴,帶著一個小奴,然後背古錦囊。

  各位我們前面也碰到一個人,是什麼人喜歡,也是背一個行囊然後出去,想到詩就把它投下去。所以李賀是一個,前面我們還介紹過什麼人?我們是不是昨天也介紹過一個?想到了詩句就把它投下去。陳師道是想到詩句回去蒙到棉被裡,那不是,不是他,李密是帶著書一面翻一面走。我們還有個詩人,你們再去想一想是誰?他都不先立題,就是想到了句子他就寫,想到句子他就寫。好了,回到家裡去,在燈下,綴成篇什。開始編,我今天在這個場景碰到這句話,那個場景碰到那句話,然後這些句子我怎麼把它編成詩篇,所以媽媽看了非常捨不得,每一次探囊,看到他的皮囊裡頭究竟有多少句子。見所書多,寫得愈多他媽媽愈生氣:「是兒要嘔出心乃已耳。」所以我們講說嘔心瀝血,知道沒有?我們說你作文做事,要熬了那麼多的辛苦才能夠寫出來,各位典故也在這邊。所以舉辭尚奇詭,我講過,因為如果你說他以後的官職,都是這樣子做,所以他的遣詞用字就比較奇特,灰灰暗暗的。正統文人是不欣賞的,我們喜歡李杜,要麼你就超然物外,要麼就是反應安史之亂,哪裡說在地洞裡頭,都是跟這些死者為伍,然後寫得晦晦澀澀。所以多奇詭,更有意思的是,因為他的爸爸叫做晉肅,李賀的爸爸叫李晉肅,他一輩子不考進士,還有這回事。各位這就諧音避諱了,爸爸叫晉肅,不考進士。所以他覺得音相近不考,所以憲宗朝看到他有才華,雖然不考做為一個協律郎,把他招過來。結果沒想到他白天見到一個緋衣使者,持一個板給他。白天,晝見緋衣人持一板,各位,緋衣就穿著紅色衣服的人。我昨天講過,我們的文曲星,其中一個天上的魁星是一個,人間的朱衣使者是一個,因為你金榜題名之後,人家要去點。所以朱衣使者,也曾經做為一個文曲星來拜,我們中國人很有意思。所以緋衣使者就拿一個板,就告訴他說,他竟然能夠看到,是不是非常特殊的人?所以有時候特殊的遭遇,他去做特殊的工作就會有特殊的際遇。你看看,我們假設在幽暗的地方,陰暗的地方打交道,也許他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。然後上面寫個板子給他說:「上帝成白玉樓,召君作記」。

  我記得我講過一個成語,我是不是碰到我們哪一個韻部裡頭有個玉樓,我告訴你,「玉樓深鎖多情種」,一般來講女孩子住的地方叫做玉樓,沒有錯的。但是有些時候,你看到了一個成語叫做玉樓赴召,千萬記得,人過世的時候我們避免講死、避免講卒,我們就說玉樓赴召。天上的皇帝把你召回去了。各位,這就好像,「天地者萬物之逆旅,光陰者百代之過客」。所以你來人間是個過客,所以你把人間當作你的旅館來住,所以人走了以後,就叫做捐館舍。所以蘇東坡寫歐陽脩過世的時候,誌公捐館,你就知道歐陽公過世。李白講,因為人間是我們的逆旅,逆旅就是迎接旅客的地方,就是我們的旅社。逆就是迎接,光陰者百代之過客,天地者萬物之逆旅。所以你把人間住的旅館捐出來了,人死了以後就叫做捐館舍。所以好多代名詞,因為我們避免講死,這個人死掉了。現在那個年輕人都不知道,他死了,不然你說他辭世了,他離開人間了,他往生了,都可以說嘛,偏偏用那麼不吉利的字眼,讓人家聽了Uncomfortable。所以我們有很多代名詞,優雅的就說玉樓赴召,皇上建了玉樓要把你招回去了,後來他就這樣過世了。所以李賀的用功我也舉在這邊。

  也因為這樣用功,我就想到了顏之推《顏氏家訓》。他就有個〈勉學篇〉,他記載了古代的勤學有握錐,握錐是誰?蘇秦,對了,具體的四個字叫什麼?對,懸梁刺股。投斧是誰?剛剛,什麼人?文黨。不要忘掉了,投斧,你們比較不知道這個故事,因為我看到了投斧這個典,順便寫給你們。

  來,映雪讀書是誰?什麼人在雪地白白的這樣趁著這樣?孜孜矻矻,孫康。孫康,映雪讀書。什麼人抓了螢火蟲?現在不太容易抓。所以聚螢讀書的是誰?車胤,對了,那個字不要唸ㄔㄜ,要唸ㄐㄨ,車ㄐㄨ胤。

  請問「鋤則帶經,牧則編簡」,替人家鋤草或者是背草的時候會帶著書,替人家去放牧什麼的時候會帶著書。放牧的,你剛剛碰到了,什麼人?公孫弘。有沒有,牧那個豕,去養豬,當然除非你有牧牛再找一個典故看看,我沒有細找,還有沒有一個人是放牛,我印象中會不會有一個?但是去替人家看豬,來一面手拿著書來看的是公孫弘。鋤則帶經?如果你是背著柴,我們講說鋤的概念,是一個樵夫、農夫的形象的話,常常是打柴背著柴木,一邊背著木柴一邊讀書,那個人是朱買臣。各位好可憐,太太都諷刺他,後來就離開他而去,等到朱買臣上來的時候想要如何,知道覆水難收這個故事吧?但是真正在我去田裡工作鋤草的時候,不忘了帶書去的是倪寬。一個人再一個兒那個倪,寬大那個寬,倪寬。你們去查一下古代勤學的例子,這順便寫給你們參考的。

  OK,我們繼續下去,因為他牧豕自橫經,我就介紹這兩個。一個是騎牛閑讀史是李密,一個是牧豕自橫經是公孫弘。你看他對得多好,動詞、名詞,牛對豕。閑,悠閑的看書,副詞修飾動詞,讀史,自橫經,副詞修飾動詞。橫經就拿著經書看,各位經書這樣張開不是橫著看嗎?所以橫經就是看經書的意思,打開經書看,很有意思。真的是對得很好,經史又對,文明的人寫出來的史書,文明的人寫出來的經書。

  下面這大概有一個場景就好了,沒有典故。「秋首田中禾穎重」,秋首,當然是秋天到了,你看到田中的稻禾,穀粒長得非常好。我講過穎是稻穀吐出,那個重當然是稻子下垂,所以我們常常用稻穀下垂來講,人愈飽滿要愈謙虛。我們常常會用稻子來,我們講勤學謙虛,太多的例子可以講了。來,你們舉一個給我聽,除了用稻子、稻穗,長滿了稻穗常常會低頭的,飽讀詩書的人常常是謙卑的。除了這個比喻之外,你們再舉一些例子來告訴我,飽讀詩書的人的行為。除了這個之外想不到嗎?我們除了稻穗會跟人家低頭,還有什麼?

  白居易〈池上竹下作〉講過,「水能性淡為吾友,竹解心虛即我師」。竹子。你看竹子長了以後,「未出土時先有節,到凌雲處尚無心」。你看一個立志向上的人,從小就像竹筍一樣有節,當它長成竹子之後,它的內心還是謙虛的。所以竹子的特色,後面的對子是清朝人講的。但是講的最好的句子是白居易的,「水能性淡是吾友」,水非常清澈,看到了水那麼清澈,你就反躬自省,夜氣方存,你會覺得謙卑,所以它是我的朋友。竹解心虛,一個竹子長得高了以後,你看它是虛空的,那個竹心是虛空的,竹筍還沒有長高的時候,實的,但是它有節操,立志向上,長高了,它仍然是虛心。各位虛心跟心虛很不一樣。當然《聖經》就講一句話,謙虛的人有福了。所以西方、東方大家都希望,一個人虛心受教還是對的。不要太自傲、不要太自負,你就少了很多學習的機會。所以上人告訴你,專心的聽,不要動不動就想問,把自己的學識裝滿了,同學討論之後,真的有困難你再來問。老師在講課,不要動不動就要舉手發問,舉手。我們都很遵照這個規矩,你們都不太常問我,反而我常常要問你們。記得,心虛。所以,秋首田中禾穎重,你看看秋天稻子熟了以後,你看看那個禾穎常常都會垂下。

  「春餘園內菜花馨」,相對的,那邊是結實了,這邊是開花。春天的時候,你看園內那個菜花,花開了分享它的香味給各位。各位因為禾它是食物,人可以來吃的,所以就找了一個菜花馨來講。菜花開得好,你才有得吃,你要那麼務實的講它,也沒有關係。實際上這是實用的東西,菜花馨,菜花香,因為它長得好才能夠開花。覺得好高興,我種下去的東西有收穫了。所以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,胡適講的是這樣,可是很多人把它引過來,要怎麼收穫先怎麼栽,不是這樣。「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」,怎麼,那麼。不是兩個都是要怎麼收穫就怎麼栽,不是這樣,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,胡適的原文你好好去看。所以這兩句話純粹是講,努力過後你有飽食的稻子,你有芳香的菜花可吃,這是人間美味,人間享受。

  再看淒涼的對歡笑的,「旅次淒涼」。各位旅途所在地就叫做旅次。你離開家庭,你離開你的故鄉,你就是一個遊人,你就是一個遊子,難免有淒涼的況味,人生難免都是如此。

  「塞月江風皆慘淡」,不論你到邊塞去,或論你到江邊去,都一樣。我們旅途不外兩種,一個在陸上,就在邊塞,出塞去了,或者到邊塞做官,或者在邊塞什麼事情。要麼就是在臨江,就水路,就是在江上走,陸上走,江上走,皆慘淡。你哪一天面對了這個你就會知道,「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。古道西風瘦馬,斷腸人在天涯」。各位那也是遊人,遊子,不會是住在家裡的,誰的?這也是元曲很有名的小令,馬致遠〈天淨沙〉。下面相對的,旅居在外,不管是陸路,不管是水路,難免自然江山都會有一點慘淡淒涼。「筵前歡笑」,各位,不管是酒宴、歌席之間,都帶來歡笑。「燕歌趙舞獨娉婷」,我可以在這邊很優雅的欣賞著歌舞,歌的歌,舞的舞,看到娉婷的歌妓在那邊表演著,優雅的身段,令人感受到非常愜意的度日。好,九青全部上完,我們再誦讀一遍,來,危對亂,三四:

  學生誦讀:

  「危對亂,泰對寧。納陛對趨庭。金盤對玉箸,泛梗對浮萍。群玉圃,眾芳亭。舊典對新型。騎牛閑讀史,牧豕自橫經。秋首田中禾穎重,春餘園內菜花馨。旅次淒涼,塞月江風皆慘淡;筵前歡笑,燕歌趙舞獨娉婷。」

  教授:有時候你讀到譬如說塞月江風,也許你會想到說陸上水上,也許它有區別。如果你讀到燕歌趙舞,各位它是傳統燕地所唱的歌,趙地所跳的舞。各位燕趙是現在哪裡,大概知道嗎?各位北京叫做什麼京現在?燕京。你到北京去看到很多的燕山飯店如何這般的,河北那一帶。趙?山西這一帶。這是北方。所以你會看到他講的燕歌趙舞,北方那個民族,他們歌舞的時候娉娉裊裊。南方就是呢噥小語,不太一樣,南方歌舞就比較優雅一些,他們比較奔放。所以白居易人到杭州,會想到這兩件事情,人到蘇州去的時候,他難忘的什麼?「吳娃雙舞醉芙蓉」,吳娃,她給你歌舞的時候像芙蓉一般的美。「早晚復相逢」,多麼期待,那個早晚就期待隨時跟你碰面。遲早我相信I do come back,我一定會再回來跟你們碰面。所以我們講說歌舞的形象,南北會有不同,你看那個北地的女子,燕歌趙舞,舞起來多麼的娉婷,跟江南的你儂我儂不太一樣。你儂我儂我下一次會介紹。

  我們看看這些字出現,各位你看看八、九好像都只有兩部,兩段文字。有些韻比較寬的,李漁就寫了四段,我開講的時候有告訴你,他不是平均的。一般來講他寫三段,一東二冬三江,這些都寫三段。你看四支,你看七虞、九佳、一先、五歌、六麻、七陽,昨天那個七陽,陽韻講那麼久,講一天,就是因為它有四部。如果按照速度,今天我們講的是八庚、九青,因為它們都是兩部,八是三部就不多。所以下一次的十蒸也是兩部,我想我今天就上到這邊,OK。好,下課。

  學生:同學們請起立,感恩老師慈悲教導。

  教授:謝謝同學,下禮拜見,謝謝。

  學生:謝謝老師。